為了盡量不影響學生的學習情況，籃球全國聯賽的決賽時間定在春季學期中間，一個七天的小長假之間。
一開學，校籃球隊的訓練直接拉滿。周內課餘時間練習，周末加練。
對於大部分初二年級的隊員來說，這是最後一次參加大型比賽了。即將升上初三，要備戰中考，大部分學生轉而投向學業，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來練習籃球了。
在國家級重點中學中，崇華中學的學生學業平均水平相當強勢地始終位列前三，霸占第一的年份也不在少數。每一年，崇華中學有超過60%的高三生考入國內頂尖大學，或是直接走競賽保送，或是申請出國留學。
初升高的競爭，比小升初更為激烈。
每一次全國聯賽的結束，都意味著有人即將退隊。
在今年的全國聯賽中，崇華中學獲得了季軍。
慶祝的氛圍裏，彌漫著淡淡的離別的感傷。
下一次全國聯賽，預賽同樣是在冬天開啟，現在還隻是初夏，離冬天還很遙遠。
完賽後的周六，仍然是到訓練館練習。場上十幾個球員，沒有比賽，練習的強度要輕鬆一些。
看著學長們陸陸續續跟教練提交退隊申請，場邊，陳瑾跟和許牧野坐在一條長椅上。
“感覺才剛剛入隊，現在學長們都要退隊了。我馬上就要成為隊裏的前輩了。”許牧野感歎。饒是平時粗線條的人，也能感受到這種微妙的氣氛。
升入初二，許牧野順位就要成為籃球隊的隊長了。
沉默了一會兒，陳瑾平靜地說：“我也打算退了。”
“這麼快嗎？”在他心裏，球隊經理人畢竟和球員稍有不同，精力耗費沒有那麼大。
“馬上就要初三了，我應該會把時間全部投入到學習中吧。還有一年，我想把學習提上去。”
“那也好。”既然決定退隊，那就祝福吧。“雖然我不知道別的球隊經理人是怎麼樣的，但是我覺得你做得很好。你退隊的話，大家一定很不舍。”
“謝謝。”陳瑾接著說：“之前我跟你說的，我爸爸那件事，我已經想開了。我參加籃球隊的初衷是他，但後來，就像你說的，其實和大家並肩作戰，我已經收獲了許多。沒有什麼遺憾的了。謝謝你。”
她看著許牧野的眼睛，真誠地感謝他。
許牧野摸了摸後腦勺，怪不好意思的。
那個冬夜，坐在花壇邊的對話，為陳瑾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去看待她在籃球隊的工作。她才發現，原來的她總是守著一個無法閉合的邏輯鏈，反複地折磨自己。事實上，那條邏輯本身就是錯誤的。
從思維的陷阱裏跳出來，一切豁然開朗。而與此同時，她無可避免地陷入了對許牧野的單戀。
一道陽光恰好照進幽深的山穀，山穀裏的人凝視著這束光。
“你後麵怎麼打算？”陳瑾問。
“可能跟你們一樣吧。初二再衝一衝全國聯賽冠軍。全力比賽，不管結果怎麼樣，打完也就退隊了。”
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時在多個領域取得出類拔萃的成果。高強度的籃球訓練，許牧野的學業校內成績排名不可避免地下降了幾十名。
“退隊之後，我們在學校裏見麵的機會就不多了。”陳瑾帶著試探性。
是這麼個理。“對啊。”許牧野大大咧咧地回答。
是個P！沒有機會當然要創造機會了。陳瑾內心想。“喂，你知不知道你在學校裏還挺受歡迎的？我是說，受女生的歡迎。”
許牧野家庭條件出了名的好，成績排名年級前列，高大帥氣、陽光俊朗，幾乎無可挑剔。
也許……除了感情。
“是有一些女生給我送過情書。不過我看都沒看。”
“為什麼？”陳瑾很好奇。
“不喜歡啊。”
“一個都不喜歡？”
“一個都不喜歡啊。”
陳瑾刨根問底：“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沒考慮過。”
“考慮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