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入秋的特點正一點點顯現,常言道:一陣秋雨一陣涼,可是這即將到來的新學期卻讓我的心裏感到一陣陣地暖。
夜裏我睡了個好覺,被壓抑太久的憤懣也終於得以尋到一個解脫的出口,夢裏我並沒有什麼過分激烈的想象,比如離開父母後那種龍飛鳳舞的猖狂不羈,或者是被世事千錘百煉後獲得成功的那種欣欣然,有人說我是個淡定的姑娘,但其實我覺得不是,因為一個內心長期處於壓抑狀態的人,突然間的興奮並不會使她有更多反應,因為她的謹慎習慣已經養成,再多的衝擊她也可以做到波瀾不驚,有人稱之為淡定。
我為什麼會感覺壓抑?因為我的父母!
我並不是一個野性難收的孩子,我隻是不喜歡待在家裏,因為我覺得自己之於那個家隻是多餘。
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很典型的有著強烈封建思想的傳統中國人,他們毫不顧慮地重男輕女,從我的弟弟張以迪出生以來,我的記憶裏就不曾有過半點關於父愛母愛的溫馨回憶,但是我愛我的弟弟張以迪。
我進高中的這個九月一號並不是大晴天,但是這種陰沉沉的天氣反而適於奔波,所以我愛這個開學,這個讓我重新感受到上帝眷顧的開學,有了開始就有了希望,而有了希望就會有動力,積極向往明天的動力。
我的行李並不多,因為家裏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我帶的,除了一個裝有秋冬季節衣物的箱子外,就隻剩一個裝有我的書、日記本以及護膚用具的黑色皮包了,這個皮包還是我的小姑姑一年前送給我的,除了質量不錯,款式和顏色卻是早已不流行了。
我床上的棉絮以及床單都是在學校現買的,我對這些東西的價格並不了解,但是媽媽卻是從跟人砍價到拿到宿舍幫我鋪上嘴裏都是一直的絮絮叨叨,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買的有那麼吃虧,但是從來她都不怎麼舍得在我身上花錢我卻是很明白的。
住讀並不是學校的硬性規定,但是我卻執意要住讀,其實我們家離學校並不算遠,媽媽甚至還誘惑我說學校的飯菜都做得跟大鍋菜一樣,難吃得會叫人想吐的,而且住校的話衣服什麼的還得自己洗,要是我不住讀,除了可以省下一筆住宿費,我每天還能回家吃兩頓熱乎飯菜,我受不了她這種變相的欺騙,不想為我多花錢直說我也挺得住,何苦拿為我好做幌子,何況若真是學校飯菜難吃我回家吃飯回學校睡不也是一樣,衣物拿回家洗不也沒什麼大礙麼,可是這樣想我卻沒有這麼說,畢竟她是我的媽媽。
“姐姐,你的這個包包要放在哪裏啊?”小迪用他圓鼓鼓的小肚子頂住我的包包,然後兩手吃力地圍成一個圈把包環住。
看著他那副認真的樣子我不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的兩眼炯炯有神,目光堅定,表情認真而可愛,叫人越看越喜愛,於是我故意使壞,一整嚴肅表情,嗔道:“多拿一會,小男子漢氣概在哪呢?”
聽我這麼一說,小迪哪怕臉蛋紅紅也依舊繼續咬牙力挺,眼看著包包在他手中有種拿捏不住的趨勢,媽媽便一手提過來輕扔在我床上,我以為她還會對我說點什麼,可是她卻是什麼也沒說。
當媽媽牽著小迪離開的時候,小迪還不住扭動著小腦袋回望,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也一樣,而且我除了舍不得小迪,竟然還覺得有些舍不得媽媽,我想大概是因為不管你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一個人有感情,當處的時間久了,分開的時候也難免會有一些不習慣,而正是這種不習慣在離別的時候便成為了糾纏你內心的大障礙,她的嘴裏還對小迪碎碎念著些什麼,可是我聽不清,她也沒有回頭,我不知道該怎樣去猜測,於是索性便轉過身子不再思索。
我們學校的宿舍標準是六人一間,門口貼的安排告示寫得很清楚,我對每個人的名字沒怎麼記住,但是卻記住了我們宿舍是由兩個不同班的女生組合成的,我們班有四個,別的班有兩個,這不禁讓我猜測我們宿舍今後會不會出現兩局分化的形勢。
大家在吃午飯前便都到齊了,隻是大概是因為路途奔波的勞累,除了大人間習慣客套,幾個女生間幾乎沒什麼交流,隻是和諧地安排著各自的櫃子床鋪,然後各自整理各自的東西,我收拾完東西便坐在課桌前看書了,我們宿舍的課桌是六套一排並列放置的,因為我來得比較早所以得到了最靠近陽台一邊的一套,宿舍整體來說還算是比較亮堂,看來重點中學也還算是有個重點中學的樣子,不過更靠近陽台卻是更好的,我的床也是靠近陽台一邊的下鋪,媽媽催促我早到也確實幫我收貨了不少有利條件,聽著最後進來的一個女生各種抱怨的聲音我竟感覺自己有些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