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虞洛,“畢竟大家認識一場,虞洛,我不求你放過我,我也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我隻求你要流放,把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流放去荒蕪區。你看看這個男人對我的態度,你不會真的以為他會真心對你好吧?”

虞遠道不磕頭了,從地上站起來,暴怒地衝向李苓,和她廝打起來,“你他媽的,你這個蠢貨,不幫我就算了,還扯我的後腿。拖我下水有什麽好處?要是我能脫罪,以後說不定還能東山再起,到時候花錢把你和蕭蕭都贖出來。現在全被你毀了!我當初為什麽瞎了眼和你這個蠢貨結婚,這二十幾年你沒幫上我一點忙,反而每天都被你惡心!”

他似乎也從虞洛漠然的態度中,看透虞洛並不會幫他了,破罐子破摔起來,兩人在窄小的房間裏扭打。

李苓不甘示弱地打回去,力氣不夠,她就用牙齒撕咬,把虞遠道痛的嗷嗷叫。這是她在荒蕪區學到的陰私手段,時隔二十年終於又用了出來。

李苓心中無限暢快,充滿了報復欲,自從出了荒蕪區,二十幾年來鬱結的痛苦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她和虞遠道是在荒蕪區認識並且結為夫妻的。虞遠道長得不高,身材瘦弱,總是被人欺負。而她則身體健壯,看不下去保護了他。

虞遠道曾經發過誓要對她好一輩子,可是自從從荒蕪區出來以後,她的所有好處在文明區通通消失。力氣大能幹活變成了野蠻,爽朗變成了粗俗。她比不上城市裏那些優雅的太太小姐們,永遠被排斥與名流社交圈之外,也無法攔著虞遠道借著做生意的機會和無數美女不清不楚,隻能在家裏恨的眼睛滴血。

李苓的上半生生活艱苦,可她靠自己的本事開荒養活自己,下半輩子物質條件豐富,卻永遠活在別人的嘲笑和看不起之下。

虞洛這孩子,她承認她虧待了他。因為他從小就那麽漂亮,那麽懂禮貌,所有人見了都誇,還在背地裏說,“這媽看著不怎麽樣,怎麽教出來的孩子卻這樣好”。虞洛一看就是所謂的“高貴”血統生出來的後代,和她這個荒蕪區的土著是那麽的不同,李苓每每看到他,就控製不住的自卑。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又發現,她自己的孩子虞蕭,相貌平凡,天資普通,即使她花費心血給他聘請了再多的專業家教,他的成績還是比不上虞洛,這就讓她更為不平衡。

暴怒的她忍不住對虞洛施以精神虐待,看到小小的虞洛努力討好她的樣子,她終於舒服了一點,半夜裏又覺得自己可悲。

要是沒有這個孩子就好了,有一天她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如果沒有虞洛,她和虞遠道就還是在荒蕪區掙紮求生,她會平靜地接受虞蕭的普通,也就不用忍受這一切的痛苦。

這個想法出現後,她把虞洛徹底劃分出了“自己的孩子”這個範疇,再也沒有給過他一絲一毫的真心。

而如今,可笑的是,還是托虞洛的福,她終於又有了回到荒蕪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