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伴著燭光而坐，房裏忽然又變得靜謐無聲。
程辭直勾勾看著賀薌綰，讓賀薌綰極不自然。
“阿堯，你……看我做什麼？”
程辭嘴角勾出一抹邪笑，“因為你好看啊。”
賀薌綰含羞低下了頭，眸子裏有些慌亂。
“阿堯，你怎麼如此……？”
“如此輕浮？”
賀薌綰被弄得不知怎麼接話了。
程辭依舊笑顏如故，“我跟你說過的，我喜歡你，我不想隱藏這份情了，就想大大方方的吐露。”
“即便你現在不接受，我也會一直等的。在此之前，我也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負擔，你在我這裏真的很好。”
“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顧慮，我不在乎的。”
賀薌綰定定看著程辭，這雙熾熱懇切的眼睛一次又一次讓她搖擺不定。
她慌忙拎起桌上的茶壺，“茶涼了，我重新去沏一壺。”
就在她轉身過去時，程辭忽然起身拉住她，他稍稍用力，賀薌綰就跌進了他懷裏。
賀薌綰本想反抗，可他卻抱得更緊了。
他貼近賀薌綰的耳邊，聲音低沉，“我不想喝茶，我就想抱抱你，一會兒就好。”
賀薌綰這才停止了掙紮，靜靜倚在他懷中。
“阿堯，現在的我還不能回應你，我還沒有和離，還沒報仇，我……”
“綰綰，我知道，我會幫你的，也會等你！”
言盡於此，賀薌綰總算笑著應了一聲。
可她每每想起程辭的結局，都會有所畏懼，她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阻止那可怕的一幕。
……
北厲的冬天，冽冽寒風刺骨，愁雲遮擋了月亮，隻有一團模糊的光暈。
晏熙塵身披一件貂絨大氅立在皇宮高閣之上，他俯看萬家燈火，心中萬般惆悵。
即便成了孤家寡人，他還是想不斷往上爬，在有生之年讓天下一統是他畢生的願望。
隻是他到現在都不明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管是江山還是美人，他總要舍棄一方。
感覺身後一陣涼氣，他開口問道：“有消息了嗎？”
暗衛恭敬道：“皇後娘娘已經抵達湘城了，可馮大人還未趕到。真的不需要屬下救回娘娘嗎？”
晏熙塵鎮定道：“不必！程辭不是在她身邊嗎？而且大夏也回信了，說隻要朕娶了程念公主為後，就會放了綰綰。”
暗衛疑惑，“皇上信了？”
“朕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娶了程念，大夏就會陪嫁五座城……”
暗衛垂著眼，不假思索，晏熙塵之前不是不願意麼？為何會突然改變想法？以他們暗衛的本事，救回賀薌綰不是難事啊。
晏熙塵許是猜到了暗衛的心思，不吝嗇的解釋。
“朕想通了，不管大夏打的什麼算盤，這五城不要白不要。大不了以後找個由頭廢了程念。”
“如今西北大捷，西域也戰敗死傷無數，我們有的是兵力抗衡大夏。”
“你讓人繼續在暗中保護綰綰，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
暗衛得令後又隱匿在了黑暗中，晏熙塵的心思他根本猜不透。
晏熙塵心裏想什麼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早就想應了大夏的要求，不費一兵一卒就得五座城，他何樂不為？
隻是馮庭當日在朝堂對賀薌綰歌功頌德，引得百官紛紛附和，他也不想落得個薄情寡義的名聲，遂才駁了許昌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