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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地處魏家西南,佔地不大,幽靜雅致,不過魏四小姐深夜而來感受到的隻有靜謐。

這個夏天格外漫長,蒼穹繁星點點,夜空之下木槿和睡蓮靜悄悄,一盞燈籠出現在一道門外。

一路走來,站在這道門前魏平奚燥鬱的心情方慢慢得到緩解,想到令她輾轉難眠又氣又喜的人就在這扇門內,她唇角輕勾,燈籠隨手交給一側的翡翠。

門內上栓,也不知她怎麽弄的,隨行而來的紅兒眼睜睜看著門被打開,登時對四小姐多了一分認識。

四小姐這本事,簡直采花必備啊!

花是她的花,隨便四小姐怎麽采。

紅兒和急匆匆趕來的吳嬤嬤拿捏不準這位主子的心,識趣退開,翡翠瑪瑙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外。

門無聲關閉,魏平奚貓兒似的悄然而入。

彼時鬱枝睡意正濃。

燃在熏爐內的香片是夏季常見的薄荷香,清清涼涼,輕嗅一口不說煩惱全消,消一半還是可以的。

隻不過究竟是薄荷消愁還是美人解憂,誰又說得準呢?

魏平奚深夜入門,置身房中打量房間一應擺設,環顧一遭視線落在桌麵放置的插花瓷瓶。

瓶是窄口瓶,花是茉莉花,看得出此間主人有過精心安排,茉莉的香氣和薄荷微妙結合,暈著與眾不同的香。

魏平奚指尖拂過那花枝,無聲莞爾。

你這日子過得倒好。

她暗想。

魏四小姐邁著優雅的步子朝床榻走去,玉手輕掀床帳,折磨她夜不能寐的美人睡得安穩香甜。

眉還是那眉,眼還是那眼,總覺得變得不一樣了。

吳嬤嬤輕易不誇人,卻幾次三番誇讚枝枝姑娘,大有請求自己好好待人的意味在裏麵,她膝下無子孫,多日相處下來竟將鬱枝當做孫女。

瞧把人養得,花著她的銀子,養得美人水靈靈的。

她坐在床沿借著皎潔的月色不錯眼看著。

看不真切,也看不過癮。

鬱枝睡夢裏哪曉得她惦念許久的四小姐正一聲不吭坐在她床邊,若她得知,怕是既驚又喜還羞。

好在魏平奚悄悄地來,根本沒打算教她得知。

一指隔著錦被點在鬱枝睡穴。

她徹底昏睡過去。

內室很快亮起燭火。

燭火通明,魏平奚總算能看個真切。

瓜子臉,柳葉眼,白裏透紅的臉蛋,烏黑如墨的秀發,無一不在昭示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美人歷經多日調.教,稍稍豐盈了一些,有了金銀堆出來的些許貴氣。

魏平奚一手掀開薄被,很是意外地輕挑眉毛。

竟是□□,寢衣都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