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來得很快,進門躬行叩禮:“臣婦拜見娘娘!”
顏袖與她做了幾十年的同胞姐妹,和她有過姐妹情深,也鬧過隔閡,他年再見,她的嫡妹比起少時成熟許多,她說不清這變化是好是壞。
“起來罷,拜來拜去,跪來跪去,怪無趣的。”
“阿姐貴為中宮之主,禮不可廢。”
“到了幹寧宮,我的話就是禮。”
顏晴低笑:“阿姐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變來變去的,也無趣。”
“那什麽有趣?”
皇後示意她坐下說,等顏晴在她右下方坐好,她柔聲道:“奚奚帶來的妾挺有趣。”
“臣妹就是為此事而來。”魏夫人一路醞釀好的話緩緩道出:“阿姐贈平奚玉鐲,許她嫁娶自由,此乃美意,可為何要將另一隻玉鐲贈予一個妾?再美貌,畢竟是妾。”
“再是妾,畢竟是枕邊人。”
同床共枕,日夜溫存,豈是尋常關係可比?
“她很喜歡那姑娘,你看不出來?”
魏夫人不以為然:“喜歡是會淡的,她喜歡的東西有很多,從小到大哪個不是半年就會玩膩?”
皇後不再說話。
“阿姐,我不會容許我的女兒娶一個低賤的女子為妻。”
“那在你心裏,何為貴,何為賤?”
“如阿姐這般母儀天下,後宮至尊,便為貴。”
“那本宮之下皆為賤了?”
魏夫人一時語塞。
顏袖看她不再反駁,笑容不減:“這些年在侯府過得可如意?”
“勉強如意,魏汗青尊我重我,不敢有違。如今臣妹兒女雙全,夫君體貼,老爺子行事上雖然霸道,好在有顏家,有阿姐,他不敢與我撕破臉。”
“你出嫁那年我問過你,可會後悔?你說無悔,現在呢?”
魏夫人挺直上身,微笑:“仍然無悔。”
“願你始終無悔。”
皇後拈了一枚棋子落在棋盤:“陪我手談一局罷,這麽多年陛下沒贏過一局,你來了,我也不悶了。”
陛下有大才,何故多年沒贏過一局?是不能贏嗎?錯!是不想贏。
對上她的阿姐,陛下寧願輸一輩子,哄她一輩子。
魏夫人掩在廣袖的手攥緊,倏地緩緩鬆開:“好,請阿姐賜教。”
幹寧宮棋子吧嗒吧嗒聲不絕。
棋風可觀執棋者性情,一局結束,魏夫人請辭告退,皇後瞧著當下一盤棋局,眉眼不動:“看著成熟了,骨子裏還是那樣。”
“娘娘,陛下來了。”
……
折花殿,魏平奚覆在美人玉背:“好枝枝,喜不喜歡本小姐這樣?”
鬱枝腦袋發暈聽不清她說了什麽,後頸淌下一滴香汗,膚如凝脂,觸手溫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