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人要臉,有傷在身,傷在尷尬的地方哪怕是親外祖母也不給瞧。
老夫人隻能等在外屋,不放心問道:“傷的怎麽樣?要不要緊?可要請太醫?”
鬱枝紅著臉給四小姐上藥。
魏平奚趴在那:“外祖母,您可就給孫兒留點麵子罷。多大的傷,折騰出這樣的陣仗,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怎麽了?”
“你這孩子,外祖、外祖母都是為了你好,隻有你慘,太後自矜身份才不會和你多做計較,你姨母那裏也不用頂著天大的壓力。好乖孫,你就忍一忍。”
這道理魏平奚不懂嗎?
她沮喪歎氣:“好罷好罷,外祖母想去請太醫就去請罷,請宋女醫,她是姨母的心腹。請她來太師府走個過場。我這傷就不用她看了。”
“傷不用看,能行嗎?”鬱枝趴在她耳畔問道。
“能行,怎麽不能行?太醫院的院首細論起來還是藥辰子師侄,他的藥比宮裏的藥好使。”
老夫人派人去請宋女醫登門,耳尖聽到這話提起的心放下來:“乖孫和藥神仙還有來往?”
“有來往,算是忘年交。”
“哎呦,這好,這好。”
老夫人在那感慨乖孫交友廣泛,鬱枝顫著手撒下細白的粉末:“疼你就喊出來。”
魏平奚恍若未聞。
三十杖,比起在魏家老爺子打折她腿的那一棍要輕太多,可畢竟是三十杖,即便是做做樣子,加起來也足夠留下皮外傷。
皮外傷,自是要受皮肉之苦,聽著無礙,看起來嚇人。
鬱枝忍著心疼為她上好藥,再去看,四小姐竟趴在床榻睡著了。
她笑了笑,擦去眼角泛開的淚花。
魏平奚一覺睡到戌時二刻,過了用晚膳時辰。
天幕亮起幾點星子,冬天的風還是寒冷,白梅樹淩然開出一支支冷俏的梅花,魏夫人端著剛做好的晚膳叩開女兒房門。
“母親。”魏平奚撐起身子。
“你坐好,別亂動。”
“欸。”四小姐乖巧地坐在床頭,鬱枝欲接過魏夫人手中的碗,被避開。
“我來罷,你去休息。”
鬱枝呐呐不言,手足無措地看了眼四小姐。
“母親,讓她留在這罷,入夜還得指望她給女兒蓋被子。”
她總算沒當著夫人的麵說出“暖床”二字,鬱枝鬆了口氣,魏夫人拗不過女兒,隨她去。
“宮裏的情形你也見到了,以後做事不可不管不顧,聽到沒有?”魏夫人坐在床沿喂她喝米粥。
咽下喂到唇邊的粥,魏平奚不以為然:“母親,沒必要怕,這世上總歸邪不壓正。
“今時不同以往,以前太後掌權肆意迫害忠臣,那時陛下羽翼未豐,不可迎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