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下。
陛下以‘掃雪街’三字掃除人心的防備阻隔,又揮動掃帚,不斷推動著炎朝浩蕩向前。
其中藏著他太多的野心抱負和誓做明君的警惕自省。
顏袖深愛季縈,願為他辛勞。
掃雪背後,不管含著多少明智,都得彎下腰來踏踏實實掃。
這一幕京城的百姓見怪不怪,可見的次數多了,還是會為皇室的平易近人感到動容。
這番作為,哪怕是裝的,那也是黎民之福分。
魏平奚在這裏碰到她仙氣渺渺的姨母和年少有為的表弟,眉梢懸著喜氣,也不急著跑去寒暄,手中一把掃帚,掃掃掃掃,愣是和鬱枝掃出一條通往二人的長路。
一旁幹得熱火朝天的大娘們直誇她們能幹。
鬱枝微微臉紅,能幹的可不是她,是這位身強體健的四小姐。
“姨母,竟然在這碰見你?太子表弟,你也來了?”
季青釉喜滋滋地:“來了來了,表姐比我們來的還早,真是有一顆愛民之心!”
魏平奚絲毫不臉紅,坦然受之。
皇後娘娘手持掃帚掃得專心,頭也不抬:“你怎麽來了?”
“出去和枝枝吃燙鍋。”
“那吃了嗎?”
“沒呢。”她抖抖手上的物什:“這不掃雪嘛。”
長風卷起,雪粒撲在皇後完美無瑕的臉上,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眼睫眨動,都是世間罕見的清美絕俗。
絕俗的顏袖一手扶著掃帚把,說出來的話很有人間煙火味:“去吃罷,我們來就好。”
“當真?”魏平奚摸摸肚子:“我還真有點餓了。”
“表姐,我和母後是吃了飯才來的。你們去吃罷。”
“那好。”魏平奚將掃帚塞到他手裏:“連我和枝枝的那份也掃上!姨母,我們先走了?”
皇後娘娘忙著幹活沒空理她。
鬱枝幹到一半被她扯走。
“不掃了不掃了,咱們吃燙鍋去!”
“不掃了?”鬱枝回頭看看躬身忙碌的皇後娘娘:“中宮之主都在幹活,咱們去吃?”
“那怎的了,是姨母讓我去的,聽她的話沒虧吃。”
看她仍然猶豫,魏四小姐握緊她凍紅的小手,柔聲點撥:“夫妻同體,姨母前來代表的是陛下,哪會和我在這閑話家常?這是娘娘和陛下的修行,修的是千秋功業。
“你再看太子,他乃儲君,儲君,國之基石。掃雪街不僅是陛下欲掃天下之雪,還是磨礪太子、彰顯皇室溫情的通途。
“所以,有他們在就夠了,多咱們一個不多,少咱們一個不少,你再去看,姨母和太子一來,多的是人跑來掃雪。”
鬱枝一眼望去的確如她所言穿著錦衣棉服的人烏泱泱趕來,頓時恍然大悟,一臉崇拜:“你怎麽懂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