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了彎唇。

看她笑,魏平奚也禁不住翹起唇角。

“你笑什麽?”鬱枝問她。

四小姐收住笑:“年三十,隻準你笑不準我笑了?”

“……我哪有那麽霸道?”

“沒有就好。”

等了一會,鬱枝大概又懂了:她又不知該說什麽了。

魏平奚躊躇半晌,不自在道:“聽見我那些話……傷心了?”

“沒有。”

“騙人!”

鬱枝眼睛迅速氤氳一層輕薄水霧:“沒有騙人。”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

美人淚意一滯:“你怎麽還自己找罵?”

四小姐喉嚨一噎,好長時間沒說話。

她自個生了會悶氣,扭頭看見她的寵妾耷拉著腦袋,精神萎靡,好似春天裏提前凋謝的花兒,心尖倏然一疼,疼得莫名其妙又理所應當。

這種陌生的疼帶著點酸,酸酸麻麻跟偷吃樹上沒長熟的青梅一樣。

魏平奚捂著心口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還沒想明白便見鬱枝手指揪著衣角,淚無聲落下來。

那股陌生的酸疼瞬息被熟悉的煩躁取代。

她喜歡她哭,卻不喜她此刻的眼淚。

“喂。”

鬱枝淚眼朦朧,聞聲緩緩抬起頭,下巴被人快而輕柔地托起。

唇瓣貼著溫暖的唇瓣。

一者沾了淚微鹹,一者溫香柔滑,是日日夜夜幾乎都要品嚐的親昵。

趕在平時‘不擅此道’的四小姐早就撲上來吻個地老天荒,這會卻靜默著。

鬱枝被她罕見的靜默擾了心神,淚凝而不落。

唇上的鹹被人一點點勾舔.去,她臉紅如霞,穩不住混亂的氣息。

一聲輕笑。

魏平奚指腹摩挲她尖尖的下頜,而後手掌慢慢轉到後頸,鬱枝身子發軟,在她的曖昧掌控下糊裏糊塗探出香軟的舌尖。

吳嬤嬤說,這叫做情難自禁。

當然,也是勾.引。

專門用來討性情不定的四小姐的歡心。

男人女人,但凡貪鮮好色的沒有不被這一招誘.惑,她發出了邀請,再之後是能將她席卷的熱情。

四小姐多數時候是矜貴自持仿佛不被外物所動,但那是對著別人。

鬱枝不是‘別人’。

她是自己人。

對自己人,四小姐向來慷慨至極。

纏纏綿綿的吻結束,鬱枝累倒在她懷裏,雙眼迷離,渾身上下都被卸了力。

事關情愛,沒有一個吻是不能解決的。

若有,那就延長這個吻。

榨幹她。

別扭的四小姐被她的妾迷住,終於願意說一句軟話:“倘你有本事要我不膩,我就是一頭紮進這歡海,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