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無怨無悔地想跟在自己身邊呢?
魏平奚歎口氣:“左右都需要人暖床,現在是她,以後是她也未嚐不行。”
“她配不上你。”
“母親。”她揚起臉笑道:“母親在擔心什麽?擔心有一天我沒她活不了?還是擔心我會愛她?”
顏晴怔坐在那:“說不清。”
“孩兒想活好當下,當下她能給我快活,我就要她的當下。”
“以後若給不了你快活?”
她拈著一粒葡萄,容色淡淡:“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前世她有許許多多想做的想要的,不也是年紀輕輕死在無人之地?
她的奢望成了空,死了一回她看明白許多。
求來的始終不是最好的。
她要心甘情願的。
要簡單的。
要自己喜歡的。
要對她好的。
鬧市一瞥看到鬱枝的第一眼她就想要她。
別院相請她給她看到自己風流浪蕩的一麵,果然把人嚇跑。
再之後她停駐在別院門口,心甘情願上鉤,等管家出門去請,她又跑了。
這是個膽小的女人。
卻也是個有趣的女人。
她將選擇給了她,最後她選擇以自己為枝。
她依附她一天,她要她一天、寵她一天、護她一天,她頻繁教她心軟,所以她給她機會抓住自己的心。
魏平奚的心漂浮無定不會為哪個女人停留,但萬一呢?
萬一她真不膩她,而她又隻貪她的權勢,貪她的陪伴,各取所需,豈不正好?
顏晴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驀的釋懷:“荊河柳確實有讓人沉迷的能耐。”
能耐到她引以為傲的女兒都開始不忍、不舍。
“不說這個了。”魏平奚笑著剝好一粒葡萄:“母親,新年快樂。”
魏夫人麵色稍霽:“你呀。”
天空再次炸開一朵煙花,炸開的是臣民對這盛世太平的歡喜。
巍峨壯麗的皇城,高高的城牆成為平民與皇室的阻隔,猶如天塹。
陛下獨寵皇後,廢棄三宮六院,每到逢年過節最熱鬧的是皇後娘娘所住的幹寧宮。
幹寧宮內燈火通明,帝後都不是好宴樂之人,尤其今上是位勤政愛民不喜鋪張的好皇帝,除夕夜一桌佳肴,幾盞薄酒足矣。
重要的是身畔有親人,有愛人。
太子季青釉坐在娘娘右手邊。
長公主不肯回宮過年,太後心氣不順,於是素來孝順的姣容公主在福壽宮陪太後過節。
太後與皇帝有母子名分無母子親情,便是過年也是各過各的。
女兒沒能在一家團圓的日子陪伴身邊,帝後麵上不顯,心裏卻不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