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辰子有神醫之名,再者為鬱母醫治眼疾的藥材都已備齊。

服藥日久,半月前她這眼睛有了好轉,怕早早說出來給人一場空歡喜,憋到了現在。

帝後想念女兒,想帶女兒回宮住的心情她能理解,鬱母割舍下那份不舍,不想好好的事鬧得哭哭啼啼,揮揮手:“走罷。”

鬱枝心中有愧,跪下來朝她磕了兩個響頭。

等要磕第三個,柳薄煙心疼得聲音直顫:“孝心不在外表,你們過好娘這心裏就舒坦了。快起來快起來。”

長公主將未來女兒扶起,鬱枝朝她感激一笑。

該說的話說了,不該說的話,忍到後頭瞎眼的婦人還是摸索著捉住好女婿的衣角。

她有話要說,季平奚識趣地帶她去裏屋。

“你如今貴為殿下,乃天家血脈,帝後寵你愛你,是因你是他們的骨血。

“枝枝也是我的骨血,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我別無所求,隻求你做到當日承諾的話,好好待她,不折辱她,護著她。”

“嶽母放心。”

便是不放心,也唯有放心了。

一入宮門深似海,好在陛下獨寵皇後一人,後宮委實清淨。不過……

她糾結道:“奚奚,你喊我一聲嶽母,我就大著膽子真當你一回嶽母,我問你,你貴為公主,可會招駙馬?”

關乎天家顏麵,若是招了駙馬,她的枝枝又該何去何從?

她顧慮重重,對麵的人喉嚨發出一聲輕笑:“嶽母,不瞞您說,我喜歡漂亮的,膽小的,柔弱的,嫵媚的,驕橫的,世間哪個男子當得起這幾點?

“便是女子,我眼裏也隻瞧見了枝枝。”

她還就喜歡做夢踹她,醒來嬌嬌怯怯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

女人有千百種新鮮樣子,她自個剛強不馴就夠了,口味這問題她不想解釋太清,好在鬱母臉微紅,估摸懂了。

“那就好,那就好。”

出了鬱家大門,長陽公主抱著她的妾上了鑾駕。

鬱枝紅著眼朝阿娘揮手,好不容易忍住不哭,扭頭見著某人以一副曖.昧古怪的眼神瞧她。

“怎、怎麽了?”

“沒怎麽。”

季平奚清了清喉嚨,打出門起其實她一直在想,口味這東西誠然是很奇妙的。

兩輩子加在一塊兒她見過很多女人,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愛笑的,不愛笑的,一支筆畫過的女人沒有上百也有八十,真讓她第一眼見了就想欺負賞弄的還就眼前這一人。

若說北域聖女驚豔豐富了她年少純真的眼目,這個哭包實在是引她甘心沉溺歡海。

枕畔花,十二分的賞心悅目,怎樣聞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