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皇後一樣並未拿鬱枝當女兒的妾,有心推動一把,讓寶貝女兒看清自己的心,誰知女兒是個‘小沒良心’呢!

母女二人說著關於陛下的小話,鬱枝臉紅紅地從旁聽著,暗道:或許告狀也是這一家人相處的獨特趣事吧。

且不說這一狀告下來陛下來到幹寧宮被皇後娘娘很是調.教一番,季平奚回到仰春殿,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還就喜歡看父皇在母後那吃癟的樣兒,試想一國之君是實打實的‘妻管嚴’,這多有趣?多有家的感覺!

是以前她在魏家感受不到的。

心裏想著魏家,作為仰春殿的一等宮女——翡翠,急匆匆附耳來報:“殿下……”

午時一刻,菜市口圍滿人。

當下太平盛世,儀陽侯父子得是多想不開才會起兵造反?

陛下是臣民期盼已久的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國運昌隆,長治久安。

人群熙熙攘攘,毫不壓製音量談論魏家一手好牌愣是打得稀爛的事。

監斬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裝作耳聾好似聽不到那些議論聲,斷頭台上,魏家父子身穿白色囚服,頭髮散亂,麵色頹唐。

“是爹害了你……”魏汗青悔不當初。

“爹,孩兒不後悔,死就死了,來世咱們還當父子。”

太陽高高掛,魏三留戀地看著沸騰喧囂的人世間,餘光瞥見側立一旁的劊子手,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懼意。

魏汗青見了一聲歎息:三兒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可見還是怕的。

生死麵前,又有誰不怕?

可就是付出死的代價,也沒能換回夫人的回心轉意,他這一生,當真是失敗至極。

“是我執迷,害了魏家啊!”

就是死了都無顏見列祖列宗,為一女人敗了家業,為一女人,誤殺生父。

死掉臨頭魏汗青多少有了幾分清醒,可惜,悔悟的太晚了。

庸庸一輩子,到頭來一場空。

昔日意氣風發的儀陽侯還不到老態龍鍾的年紀,落魄地令人鼻酸。

但不會有人同情他。

謀反,此乃抄家滅族的大罪。

陛下憐恤,隻殺父子二人,對遠在陵南的二房稚子高抬貴手,說到底還是看在魏老爺子往日救駕有功的份上給魏家留了血脈。

午時二刻到。

長陽公主低調出現在人群。

鬱枝握著她的手,看向斷頭台上毫無形象可言的魏侯爺和魏三公子。

魏三沒認出女扮男裝的“四妹”,卻看清鬱枝的臉,看到了鬱枝,那她身旁風姿卓絕的風流人物是何人所扮可想而知。

“魏平奚!”

他一聲怒喊。

‘魏平奚’早已成為陳舊的過去,如廢棄的抹布被丟在時光長河的另一頭,聽他言辭激烈的大喊,某人眉毛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