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為這事鬧別扭不是一天兩天,柳薄煙才聽她起了頭,眼圈暈紅:“你是堂堂長公主,金貴無比,哪曉得小婦人的不易?”
嫁給秀才那會她正值家破人亡,雙目失明,哪裏懂得情愛是何物?莫說不通情愛,便是成婚生女後待夫君也隻有兄妹之情。
她嫁人是為報恩,也是為尋覓立足之地。
哪曾想秀才短命,纏綿病榻掏空家中積蓄後一命嗚呼,人死了她方慢慢琢磨出心底鍾意誰。
當娘的嘀咕女兒是哭包,輪到自己也沒強上多少。
她眼睛淚光閃閃,正是治眼睛的關鍵期,季容可不敢要她哭,軟聲軟語哄勸:“煙兒,你誤會我了,我怎麽會嫌棄你嫁過人生過女?你不嫁人,那幾年又該怎麽活?況且你的女兒不就是我的女兒麽?”
柳薄煙陷在自卑的情緒不聽她解釋,搖搖頭,淚吧嗒落下來濕了衣襟。
對待情愛她比一般人遲鈍,反應慢,氣性大,確切來說不是生季容的氣,是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殘花敗柳配不上她。
她這一哭,急得季容腦門生汗:“我要怎樣做你才肯信我對你的心?你能活著,我已經不知多少次感謝上蒼,什麽叫做清白?你怎麽就不清白?你是正正經經嫁人,我是正正經經喜歡你,秀才屍骨都埋入黃土,我會和一個死人計較?”
“你還是別來招惹我了……”
她扭過身子捏著帕子抹眼淚。
季容傻了眼:這叫做怎麽一回事嘛!
就在她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時季平奚及時趕回來,看到她,長公主眼睛一亮,當即將她當做救星,快步把人拉過來。
“幫個忙。”
“嗬。”長陽公主眼睛快要瞟到天上去:“不幫。”
“……”
季容扯著她胳膊一鼓作氣扯到牆角,抬頭柳薄煙還在哭,她心裏急躁:“幫個忙,皇姑姑少不了你的好處。”
季平奚聽得一樂,才多會這人就上趕著服軟了?
她那嶽母魅力真是大。感謝嶽母。
嶽母是枝枝的親娘,身為二十四孝好‘女婿’,她哪能眼睜睜看著嶽母哭傷眼?
下巴輕點:“說。”
風水輪流轉,季容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煙兒喜歡你,你說話她聽得進去,你幫姑姑傳幾句話。”
季平奚拿腔作勢,哼道:“你且說來。”
雲章長公主臉色微紅,拉著她又往偏南的方向挪了幾步,確保說小話柳薄煙聽不到,她悄聲道:“你附耳過來。”
“麻煩。”
有求於人,季容忍了她的嘀咕,暗道總有一天她的好侄女會還回來,等她做了枝枝有名有實的第二個娘,看她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