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阿娘有沒有打傷她……

她在這一門心思惦記心上人,另一頭,季容見著走進門來的女人,主動沏茶送到她手上:“氣消了沒?”

柳薄煙在女兒女婿麵前少見地強硬,來到長公主麵前倒像是卸了勁,愁眉鎖著,一聲長歎:“她們、她們怎麽能騙我呢?”

若是知道枝枝為人做妾,她死也不會答應。

“枝枝有她的難處,你不要怪她。”

季容不為侄女說情,反而撿著好聽的、能讓人聽得進去的說。

柳薄煙果然將這話聽進心裏:“我知道,我知道那會日子過得很艱難,可再怎麽難,她怎能……”

“是沒有其他辦法了罷,枝枝是個好姑娘,生活逼得人沒了法子,就像藤蔓一樣,想活下去隻能依附著其他生命生長,她想要的不過是活好罷了。”

她這麽一說,鬱母心疼地直抽氣。

……

短短半日光景,長陽公主被嶽母掃地出門的消息傳遍京城。

皇宮,大太監楊若向帝後彙報最新進展:“殿下挨了打,沒惱,在鬱家門口住下了。”

女兒被人嫌棄至此,皇後娘娘不僅心無芥蒂,反而笑道:“這頓打不會白捱,起碼下一次柳氏定會好好聽她說話了。”

季縈腦海浮現女兒淒淒涼涼睡在大門口畫麵,不忍:“柳氏看著挺柔弱的人,沒想到氣性怪大的。”

他心是偏的,隻曉得心疼自家女兒,不為旁人家女兒著想。

顏袖嗔他:“倘陛下遇到和柳氏相同的局麵,必然比柳氏做得盡善盡美。”

“……”

被她調侃,季縈俊臉一紅。

這可不見得,若有人讓他的小公主做妾,他必要抄他的家,滅他的門,死了也得把棺材蓋掀起來。

這麽一想忍不住感歎柳氏脾性好——拿掃帚打人,也太不痛不癢了。

幸虧是個脾氣好的。

“擬旨!朕要重賞柳家!”

他想一出是一出,為了女兒終生幸福可謂是操碎了心。

……

宣旨太監捧著聖旨前往鬱家,在大門口和公主殿下相遇。

“奴見過殿下。”

季平奚撩起眼皮,絲毫不覺得自個處境尷尬,問道:“這是?”

“陛下有旨意。”

“給我的?”

太監笑吟吟,努努嘴:“回殿下,是給裏麵那位。”

她讓開地方:“請。”

……

於是不到半個時辰,京城的百姓又收到最新消息:陛下重賞了柳氏母女!

天家大度,柳氏對公主不敬,陛下不僅沒有不悅反而幫著找補,流水的賞賜送入府,柳薄煙卻沒被這重賞砸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