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鬱枝浮想聯翩,還是有點不敢想象,做夢一樣,奚奚竟要娶她?

“小姐!”

門外婢子頂著腦門的汗走過來,入門行禮:“小姐,宮裏來人了。”

宣旨太監帶著一隊人馬抵達鬱家,見了柳氏一張臉笑得和朵花一般明燦,拱手道:“恭喜夫人了,家有喜事。”

柳薄煙猜到他來此是為轉達陛下旨意,直等那人恭恭敬敬地取出聖旨,這便要領著女兒行跪拜之禮。

太監是禦前大總管楊若認的義子,臨出宮時得了義父吩咐,可不敢要這對母女跪,眼疾手快地將人扶起:“站著聽就好,這是今上的恩典。”

今上厚待柳家,不僅如此,更要高抬這對母女。

柳氏養了個好女兒,走了大運得了長陽公主喜歡,聖旨上明明白白是要賜婚,許曾經為妾的女人正妻之位,可謂開了大炎朝女女成婚的先河。

季縈對準兒媳極為滿意,不吝讚賞,諸般讚譽的詞兒丟到鬱枝頭上,鬱枝聽得麵.紅耳赤,隻道這是皇家一貫的行事作風。

也不知奚奚是怎麽在陛下麵前說她的,聽聽罷,陛下快把她誇成仙了。

聖旨鄭重地交到柳氏手上,柳薄煙急忙將提早備好的心意塞進公公手心,一來二去,太監離開鬱家時笑道:“陛下和娘娘最為看重公主殿下。”

這句話來得沒頭沒尾,點到為止,一行人回宮複命。

柳薄煙若有所思,回眸看著自家女兒:“嫁了人以後隻當帝後是親生的爹娘,無需拘禮,知道嗎?”

鬱枝“嗯”了一聲,回房遲疑問道:“若女兒犯了錯呢?”

“那就改。”

鬱母摟著自家的心肝寶貝:“殿下待親生爹娘如何,你就如何,妻唱妻隨,莫要因她們是皇家就少了膽氣。帝後何等胸襟膽識,做了皇家的媳婦,你這膽子要大些,才能和她們做真正的一家人。”

細細揣摩太監走前說的話,她柔聲提點:“帝後拿殿下當心頭肉,你是殿下的人,以後要執掌公主府中饋。今時不同往日,我的兒啊,你要立起來了。”

為妾時膽怯怕事尚可稱一句嬌柔有情趣,做了人家的正妻代表的是公主殿下的臉麵,可不能再和往日一般。

好多東西不用事事都精通,起碼要有分辨的能力,省得被下人蒙騙,吃了啞巴虧。

賜婚的旨意下來,鬱枝忙著和宮裏指派出來的繡娘學習縫製嫁衣,入夜被阿娘耳提麵命學習管家之道。

總之就是一個字:忙。

忙起來根本忘記嫁人的羞澀,隻有緊鑼密鼓地籌備。

比起她來,季平奚日子過得清閑,她貴為殿下,手上不缺可指揮的人,往往要做什麽皆是一句話的事,有識人之能,懂用人之道,幾乎用不著皇後娘娘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