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裏的磋磨,生是磨去公主殿下的各種毛病。
不用靠兩條腿走路,驢車也挺好的,就是看起來不光彩。
所以季平奚這一路都打算蒙著麵紗回京。
這麽落魄尷尬,遇到熟人就不好了。不說是長陽公主罷,好歹也是天下第一,丟人不能丟到家。
聽她說明來龍去脈,鬱枝窩在她懷裏歎氣:“墨王看著老實,實則蔫壞。”
“誰說不是呢。”
臨行贈金銀不更直接麽,贈美玉?季平奚絕對不信他不知玉在拓拓州根本不值錢的事。
三年之久降服這頭猛獸,她覺得值。
“要不要再睡會?”
“不睡了。”鬱枝不好意思地揪著她袖口,靦腆道:“我好餓,有、有吃的嗎?”
三年多了,就起先那半年吃飽過。
哪怕到了玄漠王庭,墨王設宴款待,為拿出公主妃的沉穩氣勢她都格外矜持,僅僅吃了半飽。
她眼神流露出的對食物的渴望刺痛季平奚的心,公主殿下逼回上湧的淚意:“有。”
連著喝完兩碗小米粥,鬱枝損耗的精氣神補回些許,懶洋洋地不願動:“好想家啊。”
“這就要回去了。”
離開拓拓州,季平奚蒙好麵紗親自駕著驢車往京城趕,鬱枝坐在車廂昏昏欲睡。
“哎呦,我道是誰呢。”
驢車停下來,季平奚眯著眼看攔路的人。
女人腳踝纏著鈴鐺,身上僅幾塊白紗遮著——合歡宗四護法之一,幾年前敗在季平奚手上。
打鬥時季平奚一時不慎摸了這女人的胸,惹得鬱枝醋了三日,那三日公主殿下心不甘情不願打地鋪,鬱枝看見她就哭,哭了三日,這才算消氣。
哭是愛哭了點,待她好,拿她當寶貝捧著,富貴榮華說舍就舍,嬌嬌弱弱的人跟她受了三年多的苦半句怨言都沒,得她一人,季平奚便不願與其他女人有牽扯。
她看了眼車簾,安撫道:“沒事,你睡你的。”
鬱枝嗯了一聲,繼續闔眼淺眠。
風吹鈴鐺響,四護法之一的妙容護法搔首弄姿:“這不是公主殿下麽,從那邊回來了?”
這女人說話愛動手動腳,上回比武也是,一對波濤洶湧的乳主動往她掌心送,季平奚對合歡宗的壞印象就是從她這來的。
對害她打了三天地鋪的人她自然沒好臉色,納悶怎麽蒙著麵紗也能被識破。
袖風一揮,女人色變,疾馳退去。
天下第一大高手歷經三年磨礪武功更強,女人不是她的一招之敵,沒勾得這位殿下同她野.合一場,扭頭將長陽公主駕著驢車榮耀歸來的事跡宣揚地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