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掉的這一截需要用好多努力來彌補。

季平奚來找她時她正在繡錦帕上的芍藥,芍藥繡了一半想著在門外等著愣是不進來的人,這才放下沒忙完的活計,出門相見。

鬱枝站在門前石階看陽光照在她身上,看她興致高昂,心情不自覺也好起來:“我可比不得你,我還要嫁人呢。”

說到“嫁人”,她音量放得輕,臉皮稍稍羞澀,略有期待地看向眼前人。

滿打滿算京都二十歲沒嫁人的姑娘統共不超過一掌,季平奚呼吸一滯,心跳仿佛都要停了,用幾近顫抖的聲音問道:“你要嫁誰?”

她唇紅齒白,皮膚經太陽照射顯出通透的瑩潤光澤。

看她委實在意,竟嚇得不輕,鬱枝那點子偷偷鍾意她的羞恥淡去一些,增添更多歡喜:“我哪知道嫁誰,總之年歲到了就得離開家和別人一起過日子了。”

小半日,季平奚都在為她這句話感到不安,一邊擔心阿娘那裏遭到鬱夫人拒絕,一邊擔心枝枝背著她被京都其他小妖精勾走。

她心緒不寧,佯裝著笑模樣,以她的心機城府若是再長幾歲鬱枝不見得能猜中她的心事,可現在……

二十歲的枝枝姑娘對上十五歲年少爛漫的公主殿下,幾乎一眼看出她還在為之前的話感到焦慮。

兩人散漫地走在長街,她問:“你帶我出來到底所為何事?”

季平奚提不起精神,懶洋洋撩起眼皮:“跟我來。”

她很自然地牽著鬱枝的手,鬱枝笑著和她跑過半條街,來到一條窄巷。

“到底有什麽——”

“噓。”季平奚故意挨她極近:“不要說話。”

清淡的沉水香的味道順著鼻腔鑽入肺腑,鬱枝緊張地抓緊袖口,屏住呼吸。

“看。”

鬱枝睜大眼:看什麽?

季平奚半趴在她背上,盯著她後頸潤白的肌膚,喉嚨微動:“貓兒。”

看貓兒?

鬱枝抬眸。

夏風吹過,一隻通身雪白的貓兒飛簷走壁地溜過來,白貓身後綴著一隻橘黃色的大貓,大貓威風凜凜,唯獨臉圓圓的,愣是消去它身上的兩分威武,乍一看蠻可愛的。

鬱枝和季平奚藏在貓兒看不見的拐角做偷窺貓貓的‘壞人’,就在她不解其意貓兒有何好看的時候,橘貓動了。

橘貓圍著白貓喵喵幾聲,白貓甩開它又被追上,這一幕看久了像是街頭浪子死纏爛打著名門閨秀,鬱枝想笑,下一刻,兩隻貓像是達成某種協議,橘貓騎在白貓身上。

“……”

季平奚眼角眉梢洋溢說不出的壞,偏她年歲小,少年天真,滿身鮮活氣,再壞都能被人誇幾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