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言晟傷愈後才趕去部隊報到,季周行在大學野了一段時間,本來以為已經放下求而不得的言二少了,哪知一次操一個大三學長時,對方呻吟著喊了一句“你個混球”。
他突然停了下來,渾身發冷。
學長正爽著,根本沒意識到他情緒不對,還可勁兒扭著屁股自己動,喑啞地喊:“小混球,繼續啊!”
季周行那一眼春波幾乎凍成了寒天臘月裏的冰,抽身而出後一腳將學長踹下床,涼薄無情道:“滾。”
“混球”是他的逆鱗,除了言晟,誰也不能這麽叫。
說起來,言晟其實也很少這麽叫他,要麽是“餵”,要麽連“餵”都沒有。兩人從小學開始鬧矛盾,那會兒髒話詞庫的存量還不多,來來回回就是傻逼、豬、笨蛋、討厭鬼……
傻逼是念起來最屌的,所以也是用的人最多的。季周行自己就最愛罵人傻逼,也被很多人罵過傻逼,不新鮮。
豬、笨蛋、討厭鬼是女孩兒常用來罵同桌男生的,不硬氣。
言晟罵過季周行傻逼,但季周行印象最深的卻是人家那一聲“混賬”。
混賬這個詞,小學生一般不用,言晟是跟著父親言倫之學的。
那時言崢剛進入叛逆期,成天惹是生非,堪比幾年後的季周行。言倫之忍無可忍,言家每天都回蕩著“混賬”。
言晟學會了,興許是覺得“混賬”聽起來比“傻逼”高檔,所以偶爾罵季周行時會甩出這倆字兒。
季周行新鮮極了。
後來升了初中高中,言晟偶爾還是罵他混賬,那時他對言晟已經有了某種心思,被罵了居然還美滋滋的。
第一次表白時是冬天,他穿了一件很厚很泡的羽絨服,圓滾滾的一大隻,剛染的金發被風吹亂了,乍一看像燙了個爆炸頭。
言晟冷眉冷眼地拒絕,卻被他的發型和衣著逗樂了,揶揄道:“你這是從混賬升級成混球了吧?”
他眨了眨眼,默念著混球,腦子一陣抽風,竟然覺得混球挺好聽,比混賬親切!
再後來,言晟為他斷了根肋骨,他以心有愧疚為由賴在言家不走,言晟有次彈了彈他的額頭,罵他“小混球”。
小混球比混球又親近了一分。
趕走學長後,季周行沖了半小時的澡,當天就買了機票,跑去部隊看言晟。
言晟沒給他任何好臉色,罵他沒事瞎折騰,卻請了兩天假,幫他在鎮上的招待所開了間條件最好的房,帶他吃飯,晚上陪他住了一夜,第二天給他買來早飯,守著他吃完了才將他攆回去。
他賴著不走,言晟又罵他混球。
就這麽追了一年多,他又樂嗬嗬地跟言晟告白,言晟沒拒絕,隻是冷淡地看著他,“那你給我吸出來。”
臉上的笑僵住了,他嘴角動了動,眼神突然認真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栗,“真的?”
言晟說:“真的。”
風撩起窗簾,夕陽溫暖的光灑在他身上,他蹲在地上,生平頭一次用嘴取悅一個男人,心髒在胸腔裏擂得如同戰鼓一般。
他沒有經驗,動作青澀,不會用嘴唇包住牙齒,也不會深喉,隻會吮著舔舐,好幾次磕得言晟皺起眉。
言晟十指插入他的發間,卻沒有用力往下按。
在一起的七年,言晟極少往他嗓子眼裏捅——當然也有難以自持的時候。
他技術不好,蹲了很久,言晟才在他嘴裏射出來。他當著言晟的麵咽下去,仰著頭認真地問:“現在你能跟我在一起了嗎?”
言晟睨著他,表情分外複雜,良久嘴角勾起不太自然的嘲諷,揉了揉他的額發,“騙你你也信?”
他腦子一嗡,險些跪在地上。
他真的生氣了,怒火中燒,摔門而去,全然沒註意到言晟的眼神變了。
最後那句話才是假話,混球卻把假話當了真。
季周行一肚子屈辱和委屈,本以為對姓言的再也沒感情了,回學校後卻滿腦子言二少,抓心撓肺地想打電話。
一周後,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時,言晟主動打了個電話來,說那天做得太過,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