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挽必須得承認,這一次是自己的問題,但是攝政王大人依舊在這個時候選擇嘴硬。

陸雲挽笑了一下,他慢慢地伸出手指抵在了楚玄舟的唇上,輕輕用力將人魚推開之後說:“陛下怎麽好奇這個,難道是您格外喜歡這個身份?”

楚玄舟微微側身將陸雲挽的手指躲了過去,然後再一次靠近他,在他的耳邊說:“我隻是希望攝政王大人能夠解釋一下「前男友」這個身份。是不是說在您的心中……我們之前曾有過一段?”

“那麽同樣按照攝政王您的標準,我們現在算不算「複合」?”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陸雲挽再一次清晰無比地意識到,飯可以亂吃,但是話真的不能亂說。

見他沉默,楚玄舟那雙漂亮的暗紫色眼眸底偽裝出來的悲傷逐漸真實化。

他坐直了身慢慢抱緊陸雲挽,像是要將他揉進自己的懷裏一樣。

可是這一回,陸雲挽卻從楚玄舟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了濃重的不舍和悲傷。

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此時此刻楚玄舟什麽也沒有說,房間裏麵安靜到了極致,但陸雲挽卻被寂寞的空氣推著去思考那個問題——自己與楚玄舟的關係。

肉體上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甚至於在全星際人的眼裏,他們早就是一對。

可陸雲挽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楚玄舟的「關係」。

這幾個字剛一從腦海深處冒出來,陸雲挽的身體並不由發寒。

他本能的抗拒去想這個問題。

……這不是因為陸雲挽不在意楚玄舟,而是因為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在意對方。

在從前的「穿書者」陸雲挽眼中,星際時代無論是人魚還是人類,生命都長得不可思議,以至於讓他對於可能就在不久之後的「死亡」漠不關心。

而「攝政王」從前則完全不在意這個話題。

在陸雲挽看來,時間是一個虛無的概念,而在有限的時間裏做了多少事情,才是他曾經的唯一關注。

後來他從那個來自地球的靈魂中找到了一個詞語,與他彼時的心態非常適配——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是楚玄舟的出現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陸雲挽——一向對於未來有清晰規劃的攝政王大人後知後覺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本能地抗拒、害怕起了思考和「未來」有關的話題。

因為他與楚玄舟的關係就在其中。

陸雲挽知道楚玄舟有多依賴自己……但這樣濃烈的愛與依賴,卻讓他不安與悲傷。

攝政王大人將自己的人生規劃得井井有條。

乃至於他可以毫無芥蒂地利用自己的「死亡」,但楚玄舟卻是他周密人生計劃表裏的「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