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信號並沒有被完全屏蔽。

陸雲挽的視線落在裴照安機甲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收到了一條通訊提醒。

……是裴照安發來的。

陸雲挽停頓了一瞬,最後接通了通訊。

此前陸雲挽一直無視裴照安,即是因為對他不屑,也是因為陸雲挽不願意因這個人想起當初那件事。

但是一這次,陸雲挽選擇親眼見證最後一個仇敵的滅亡。

畫麵另一頭,裴照安輕輕地靠在座位上,在看到陸雲挽的那一瞬,那雙深綠的眼眸裏生出了幾絲笑意。

“我一直都很期待能與你正麵比一比。”裴照安說。

通訊那一頭的陸雲挽低頭嗤笑了一聲,和裴照安不一樣,他依舊在應付著眼前如蒼蠅般麻煩的機甲,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緊張的表情,動作也沒有因為此時的分神而遲緩一瞬。

“裴先生有自取其辱的癖好?”

又是熟悉的高傲與不屑。

裴照安的精神力的確不低,但是想要通過正麵手段贏過陸雲挽,簡直是個笑話。

他知道這一點,可仍咬了咬牙說:“陸雲挽,你不要總是那麽自信。”

停頓了幾秒後,他還故意挑釁道:“攝政王大人……哦不對,應該說是帝國曾經的攝政王大人,你回憶回憶,自己真的沒有嚐過失敗的滋味嗎?”

裴照安笑了:“不要總以為你能控製一切,陸雲挽你隻是命運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而已。”

陸雲挽:“……”

裴照安沒有直接說,但陸雲挽明白他說的就是自己家人的那件事。

不過一瞬間,裴照安就看到通訊另外一頭剛才還在輕笑的陸雲挽目光冰冷了起來。

他的心髒隨之一痛。

……無論裴照安再怎麽不在意,被此生最迷戀的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的心中都生出了失落與隱約的痛苦。

可是下一刻陸雲挽竟然抬頭大聲笑了起來,甚至於他還放緩了手下的操作,就像忘記自己正在戰場上一樣。

笑容使得他的胸膛震顫,伴隨著無法忽視的酥麻癢意,陸雲挽又一次咳了起來。

——他似乎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麽好笑的笑話。

等這一切都平複後,陸雲挽終於看著通訊那一頭的裴照安說:“奴隸?”

裴照安的臉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他慢慢握緊雙拳向前看去。

陸雲挽的目光裏滿是挑釁,張揚而肆意。

“我想裴先生應該搞錯了一點,真正的奴隸並不是我,而是你才對啊……”

“你說什麽?”裴照安不由覺得可笑。

他出生於最顯赫的人魚世家,擁有這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還有著無人可比的權勢——甚至如幕後黑手一般控製著皇室,直到陸雲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