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宏和薛良都疑惑地看著李衡。
薛良問道:“郎君到底做什麽?”
“吸納更多的人進來啊,而且是短時間內。”
董宏問道:“憑什麽!”
“憑我們提供農具。”
“那隻能吸收流民,流民畢竟有限,魏軍一直有屯田之策,也有吸收流民的策略,我們能在兩個月時間吸納八百多人,已經足夠了,凡事不能操之過急。”
李衡突然說道:“如果我們不僅提供農具,我們還提供布匹呢?”
“是你上次說的那個策略?”
“沒錯!”
董宏知道他想幹什麽,之前一直念叨著苧麻。
後來還派人去砍了不少苧麻回來,剝皮抽筋,又是用水浸泡,又是曬幹。
董宏說道:“明公可知道我們自己也需要準備冬天的衣物?”
“我當然知道,所以多紡織一些。”
“那明公可知紡織一匹布需要多久,如果滿足我們自己之後,再去以此吸納他人,還需要多少?”
“至少準備兩千匹布。”
董宏又問道:“從苧麻絲上紡車,到一匹布完成,需要多久織出來,你可知曉?”
李衡沉默不言。
董宏一看就知道李衡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概念,他提醒道:“從線上紡車開始算起,紡織一匹蜀錦,需要三個月,紡織一匹普通的麻布需要半個月,我們現在能拿出來織布的人,也就近兩百人,兩百人要完成兩千匹布的紡織,需要五個月時間,而且每天不停地操勞。”
董宏一邊說,一邊坐在水渠旁邊。
水麵上漣漪陣陣,稻田裏傳來蛙叫聲。
既然李衡想談論這件事,那就把話說清楚。
免得以後這家夥天天提這件事。
“讓她們不停勞作五個月,他們有些人連自己的房屋都沒有搭建好,一旦天氣轉涼,睡在何處?”
李衡說道:“我沒有說讓現在的兩百餘人全部加入進來日夜不休地去織布。”
“那你的兩千匹布如何完成?”
“你跟我來。”
“去哪兒?”
“跟我來就知道了。”
“你今天就算把嘴巴說破,我也不會讚同你的意見。”董宏冷笑了一聲,“人力對我們來說實在寶貴,凡事有先後,你雖然是縣令,但我心中有大義!”
“嗯,你心中有大義。”李衡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幾人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前麵的水渠,拐了個彎,在一片楊樹林前麵的水渠旁停下。
水渠裏,有一個轉動的木質裝置。
董宏認得,造紙所的水碓打紙漿就是用的這種裝置。
利用水流,傳動水裏的輪,帶動岸上的裝置。
不過眼前這個岸上的裝置,卻不是打紙漿的水碓,而是一台……
“這是?”
李衡說道:“很顯然是紡車。”
“這是紡車!”董宏有些驚奇。
“我們能借助水力打紙漿,就能借助水力紡織。”
“此物可行?”
“薛良,你動手讓董子陵開開眼界。”
“喏。”
看著這台水力紡織機,李衡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他並非嚴格意義上的工科天才,不過薛良確實很不錯。
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與薛良在商量這個事。
如果這事放在這個時代的歐洲,李衡肯定辦不到。
但是這個時代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