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縱馬過去,越過一個小土丘,秋草深處,居然有兩個洞穴,其中一個黑乎乎的,似乎是一匹馬藏在其中,另一個卻有光透出,一個人正彎腰在地上忙碌著,聽到馬蹄聲,探出頭來招招手,歡快地叫著,“大叔,快進來。”
唐心瞧得分明,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臉的稚嫩,圓圓的蘋果臉,襯著一雙洋娃娃般的大眼睛,一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分外地討人喜歡。唐心把馬韁往野草裏一紮,貓著腰滑進了洞穴,裏麵卻不小,完全可以站著走來走去,一點也不氣悶。地上鋪著氈子,頭頂洞壁上嵌著一顆夜明珠,照得洞內亮堂堂的,四角放了幾顆似珠似果的東西,散發著奇怪的香味。唐心猜測這是驅蟲用的。
“你住這裏,一個人?”唐心很是奇怪。
“不是啦,這裏的太陽好大,我挖個小洞睡一下。”她邊說著邊爬出洞口,手裏提著把小鐵鍬,唐心跟了出去產,卻見她“叭叭叭”幾掌擊打在地上,然後鐵鍬翻飛,開始挖洞。唐心大是詫異,摸了下她拍打過的泥土,卻是異常疏散,似乎她的幾掌把泥裏的水份蒸發了。小小年紀,掌力驚人。不過盞茶功夫,一個洞穴就挖好了。她讓唐心把馬牽進洞裏。
“快下雨了。這下涼快了。大叔,這兒去中原還好多路?”兩人又貓進洞裏,小姑娘問。唐心眼珠子一轉,笑道,“還遠著呢,騎馬也要個把月。”
外麵的雨滂沱而下,砸起草叢裏漸起雨煙。唐心在地上畫了棋盤,教了玩法,撿了些小石子跟她玩起五子棋。唐心很快就知道她叫明澈,來自習慣穴居的靺鞨族,去中原尋找她的師兄。唐心很是喜歡她的善良純真,又擔心她毫無江湖閱曆,於是提議道:“過幾****也要去中原,你不如和我同行,我還可以教你變戲法。”
不想明澈卻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我師傅說,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我不喜歡你了,快走吧。雨停了,快走快走。”
唐心卻笑了,“好好,你去中原若有事可以去找雲裳堂的崔雲舒。”掏出一支手弩箭遞給她,“這個給你做個信物,我還有事,這就走了。你路上可要小心些。”於是便離開了。
三天後,惡魔嶺,入夜,一騎獨來。
靜靜的月光下,五百人靜靜地端坐於馬上,列隊方陣。見來人已到近前,五百人整齊劃一地仰天對月狼嚎,馬刀拍在胸前,彎腰躬身致意,表示願意為對方效死。隨著黑固倫一聲大喊,“狼頭!狼頭!狼頭!狼頭!”五百人齊聲呐喊,聲浪席卷過遼闊的大草原,飛狼軍又回來了。
唐心從馬上一躍而起,站在馬背上迎風而立,馬刀亦拍在胸前,深躬一禮,心情激蕩,語出顫音,“兄弟們好!”
她縱馬直入軍陣,飛身撲入人群,擁抱他們每個人,大夥或喜或哭,敘說著別後離情。唐心又是道歉,又向他們解釋當初一走了之的原因。大夥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知覺中就到了破曉時分。眾人休息了一個時辰,天已大亮。唐心為他們分析了霫族的現狀,然後把自己想助烏蘭托上位的想法說與眾人聽,大多數人都已同意,隻有羽白部出來的士兵很是遲疑,但在唐心承諾不會傷害羽白部利益,隻是為霫族重新推出一個更為族人考慮的首領之後也同意了。唐心與幾個百夫長商議了計劃後就離開了。
數日之後,阿會部的酋長的長子庫莫哥前來拜會羽白木都。庫莫哥神情恭敬卻語帶刀鋒,“羽白大人,有傳聞說羽白大人的飛狼軍曾滅了突厥王騎五百人隊,那是何等的英雄。如今羽白大人卻如羊羔一般跪伏在突厥狼的麵前瑟瑟發抖,難道大人的雄心早已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