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高句麗大敗,倒是靺鞨之幸。高句麗必要交好鄰邦各部,才能休養生息,得到喘息機會。如今高句麗大勝,可其國內因戰爭一年耕作荒蕪,他必會借機轉嫁災難,而靺鞨兵少力弱,高句麗定會借此尋釁,強加賦稅於你們族人身上。”張仲堅說到此處,掃了眾人一眼,走向自己座位,席地而坐,靜待他們的反應。
見各酋長若有所思,吳無子開了口:“我們私下結好大隋,於我族有百利而無一害。”
最為強盛的粟末族酋長沉聲道:“大祭司與張大俠所言極是,隻是隋庭遼遠而高句麗迫近。此事重大,絕對做不到秘而不宣,屆時高句麗問罪於我族,隋庭遠水難及近火,不能前來相助,我族豈不大難臨頭?”
“無論事成與不成,張某在此保證,高句麗若兵犯靺鞨,張某負責退敵,如何?”張仲堅言出如山。
可是有些人卻不如此想,伯咄部酋長冷嘲道:“空口無憑,你既無隋庭聖旨,又不是帶兵的將軍,區區一個人,充其量不過是個獨行俠罷了,你憑什麼下這樣的保證,權當我們是小孩嗎?”
“閉嘴。”拂涅沃辰勃然怒喝,當初突厥之行伯咄部酋長並沒有同行,所以他並不知道張仲堅就是一語驚王庭之人,“張大俠便是拂涅弓長,於我族有大恩,你怎可出言不遜?”
伯咄部酋長被拂涅沃辰喝斥,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便要拂袖而去。
“慢著,”張仲堅食指一彈,麵著的酒樽飛出,貼著伯咄酋長的鼻尖而過,驚出他一身冷汗,嵌入一旁的木柱子上。“你們既有諸多顧忌,張某也不便相強。靺鞨一族對我恩師有救命之恩,在下絕無冒犯之心,但是今日之事,若有人膽敢泄露半分,啟民可汗的下場便是榜樣。師傅,三兒走了,您老保重。”
“且慢。”“張大俠留步。”粟末部酋長和拂涅沃辰開口挽留。“容我們思量一二。”他們深知張仲堅所說的是對的,因為高句麗已派了使者過來催繳新增的賦稅。隻是張仲堅所能給予的隻是口頭承諾,令他們心生不安,難以決斷。
吳無子一看他們心已動搖,添了一根柴,幫他們下了決定。“各位酋長,老朽之傷已然全愈,改日老朽定當與高句麗第一劍客論論劍道。你們可選派些少年弟子來,老朽在各部各選一人做為入室弟子。”
七人紛紛上來道賀,拂涅沃辰更是知機的將令牌放在吳無子身前,表示支持張仲堅的行動。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先不說吳無子是否能遏製住高句麗王的貪心,便是想想將來自己族中弟子中哪怕出一個張仲堅也不得了呀。
張仲堅啞然失笑,心下想道,“看來我做說客的道行不深,做一個刺客更有潛質。”
千裏之外,突厥王庭。“探子回報,近日有一支龐大商隊往北去了,這支商隊來自隋室的清河崔家,經由奚、霫兩族,奇怪的是,如此漫長的路程,我們今日才得知消息,此事可疑,派人去查。”始畢可汗咄吉滿臉不悅,若突厥騎兵辦事都是這般效率,自己還想入主中原,那豈不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