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山高險阻,雪峰千岩壁立,冰柱林立森寒。
“雪之境,在於純淨一色,劍之境,在於心神合一。”劍道輕輕一帶馬韁,放慢馬速。策馬在其身旁的紅拂一言不發,心中卻有所感悟。這一路來,劍道對她是言聽必從,並不時把自己對劍術了感悟說與紅拂聽。他們此時正在一道狹穀裏,兩邊山峰聳立,積雪厚厚的,似乎把林木間的高低起伏都抹平了。這裏人跡罕至,若是為看雪景,確無必要跑這裏來。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死亡之穀。死亡之穀有很多奇珍異寶,近日傳聞有一支千年雪蓮,在下場雪降臨之時可以采摘。據傳說,雪蓮可以增進功力,更是練武之初固根培元的神品。
“穿過這道狹長的山穀,便到了神秘的死亡之穀?”紅拂這一路並沒有試圖逃跑,有時候劍道獨自一人去添置行程上的必需品,她也靜靜地等待在客棧裏。她知道靺鞨的將士也受高句麗挾製。
“正是。那裏危機四伏,你……”劍道話音未落,紅拂策馬揚鞭躥了前去。
“回來!”劍道駭然大叫,紅拂一回頭,劍道如箭一般飛來,一手攬住她,滾落到山腳下,那裏有一塊突出的岩壁,可以藏身。另一手從背後拔出長劍,貼地放置。然後才聽到“轟”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雪崩了,將兩人徹底埋沒。
“心兒,他們果然回轉靺鞨,經此地北去,應該去白山黑水一帶。”張仲堅看了看紅拂在客棧牆上畫的拂塵。“出塵定然無恙,到了靺鞨我更有十分把握安然把她接回。不如你先回家,小石頭該想你了。”
“張仲堅,你什麼意思?一開始就不讓我跟來,現在又要我回去。給我把話說明白了,不想要我了,說個痛快話。”說著唐心怫然背轉身去。
“心兒,你說什麼傻話,你是我的妻子,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還重。”張仲堅攬著她的雙肩,要她回轉身來。唐心肩頭顫動,似在哭泣。張仲堅急了,在一起許多年,從未見她哭過,她從來都是笑著麵對所有問題。“心兒,我隻是想,等出塵回來,要去殺一個人,怕有危險。我記得答應過你,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可是,小石頭還小,不能沒有親娘。”
唐心轉身過來,抬頭,一臉燦爛的笑容,並無半絲惱怒之意。“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小石頭不能沒有親娘,也不能沒有親爹呀。我知道你要去殺誰,但你不要忘了我是不死戰神,由我陪著你,縱是刀山火海,十麵圍城,我們也可安然回家。”
張仲堅還待再勸,唐心摟住他脖子,一個香吻堵住了他所有的話,繾綣纏綿,激情忘我。客棧外,長街上,行人噓聲四起,怒罵聲,還有人抓了雪塊直接砸了過來。“有傷風化”。
張仲堅拉了她飛速逃竄,一張黑臉漲得通紅,連脖子都紅了。這回醜出大了。半空中傳來唐心歡快的笑聲。兩人一路飛縱,來到一座高高的亭樓之上。兩人相擁著坐下,張仲堅輕輕捏了捏她被風吹得有些冰涼的鼻尖,把她的雙手攏進自己袖子裏捂著。“你這丫頭,都當了娘了,還這麼毫不避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