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盡是胡說八道，這事先不要告訴七小姐，免得惹她傷心。”崔浩明吩咐道。
“爹，我原先風頭太盛，如今有謠言說我瘋了，那我再做些出格的事，也就沒人懷疑我了。豈不正好。”崔雲舒剛巧進來，端端正正地給崔浩明行了問安禮，她怎會在意那些謠言。
“姑娘家名聲清譽最重要，怎能任人胡說。”崔浩明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她，正色道。
“自己活得明白活得自在最重要。爹，你別為我操心，我有要事想與爹商議。”
崔雲舒隨著崔浩明到了書房，屏退下人。崔雲舒話入正題：“爹，我記得您說過，采礦、冶煉都是朝庭督辦的，民間私采，罪當誅，是嗎？”
“這是朝庭法度，國之根本，私造鐵器都是重罪。所有的打鐵鋪都必須向朝庭報備在案，就是買把菜刀鐵匠那裏也要登記在冊。你問這些，是不是又有新玩意兒犯了朝庭禁忌？”崔浩明抿了一口茶，狹長的雙眼眯了起來，看來小七又有好東西了。
“爹為了幫我出氣，損失了好大一筆，聽聞族中長老頗有微詞。”崔雲舒狡黠一笑，賣了個關子，“此事若成，可使崔家百年無虞。”
崔浩明不動聲色，呷了一口茶，笑道：“跟爹賣關子，那你這好主意爛在肚子裏吧。我正約了人，好去清溪垂釣。”
“好爹爹，是小七錯了。”崔雲舒上前陪笑，拉了他的衣袖撒嬌，父女倆笑鬧一陣。崔浩明點了下她的額頭，“說吧，鬼機靈，又有什麼鬼主意？”
“世人皆知百煉成鋼，要煉製一塊好鋼要千錘百煉，耗時耗力。我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大量製鋼，不過……”話未說完，崔浩明截住了她的話，“禁聲。”他快步走到房門口，向外張望一下，見無人靠近，忙閉門上栓，推開書架，露出一個密室，進到裏麵，關上暗門，崔浩明方才開口，“這裏清靜，不怕隔牆有耳，你細細說來。”
其實這事也偶然，崔雲舒知道的那點基礎化學哪能煉什麼鋼。隻是有次她偶然提起灌鋼技術最早出現在唐朝。（注：曆史記載灌鋼技術出現在南北朝。）唐心有一個朋友是冷兵器發燒友，曾用灌鋼技術造出一把鋼刀向她炫耀過。她出於好奇倒是去瞧過，大致流程倒還記得幾分。崔雲舒與唐心兩人一合計，若是尋些冶煉行家把這灌鋼技術提前開發了，她們以後的力量會更強大。
崔浩明聽了卻是來回踱步，沉吟良久，“此事斷不可行。”
“爹，您是擔心朝庭？”
“不錯，此事斷然瞞不過朝庭。隻怕朝庭不但要灌鋼法，還會借口滅了崔家。皇上斷然不會允許有人把鋼刀架在他的身側。天下皆知，皇上並無容人之量。你知道身為楚國公的楊素，當年是如何身死的？楊素病，皇上天天派人去探病，想他早死。楊素因而不敢服藥，病故。楊素昔日有擁立之功，卻隻得皇上一句話：‘使素不死，終當夷族。’這絕非流言，滿朝文武誰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