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舒看了地形,發現離白佗山的二三裏外就有一條小河,水流不息。水質很好,清澈見底。她決定把製鹽地就沒在這裏。她教人做了幾架腳踏水車,一來給溶解鹽石供水,二來用來運輸製備好的雪花鹽。雪花鹽用不透水的油紙包好。封到一截截竹筒裏,掛到繩上,順水流到二三裏外的下遊,再由人從水裏撈出,取出鹽,把空竹筒掛回繩子上,借助水車之絞力,用繩子把空竹筒拉回去,如此反複。因為那下遊有一條小道,適合人行走,獨輪車也能過,運輸起來很方便。否則這鹽從山上往下挑,那是費大勁了。
程咬金每日跟著她,鞍前馬後,神情和態度恢複如初,隻是一時雲舒一時妹子胡亂叫著,好像還有些糾結。看著崔雲舒把一座荒山變成了瓦崗寨的金礦,凡是知情的瓦崗寨上上下下看崔雲舒的眼神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程咬金那得瑟那驕傲就像閃電一樣到處刷刷地冒火花,終日嗬嗬笑著的臉上隻差畫朵花了。
若非已經知道瓦崗寨的人已經吃過一段時間白佗山的鹽,崔雲舒還真不敢製這鹽,誰知道裏麵有沒有致命的重金屬。她沒有任何檢測的方法。古人活得很粗糙,因為大多數人的命賤如草芥。
前前後後忙了快一個月,第一批雪花鹽做出來後,崔雲舒準備走了。這期間,霫族送回來了他們馴養了快一年的獵隼。按照原先商量好的,四隻獵隼,唐門總部留一隻,唐心一隻,程咬金一隻,崔雲舒一隻。霫族的馴養師送了一隻來瓦崗寨。以為崔雲舒已下杭州,所以她的那隻送杭州去了。為了便於記憶,唐心一早給四隻獵隼取名為“風、雨、雷、電”。
“程大哥,我走了,保重。”崔雲舒一看瓦崗寨給她擺下的餞行酒,嚇著了,趁著天還沒黑,趕緊溜為上策。
“別呀,好歹讓我送出個十裏八裏的。俺知道,你不待見俺。你權當替俺娘多瞅俺兩眼吧。”程咬金擺出一副死皮賴臉又可憐兮兮的模樣。
“送君千裏,終需一別。我說你……”崔雲舒話沒說完,那邊程咬金恍然大悟地怪叫一聲,“對了,送君千裏呀。俺就送你下杭州了,剛好去瞧瞧俺娘。還是娘有福啊,天一冷就往南邊跑。聽說那杭城山美水美人更美,那裏的姑娘都跟水似的溫柔,正好俺去開開眼。”
“大哥,俺讓莫姨給你捎個三千佳麗回來,成不?保準個個屁股大好生養。”崔雲舒看他油鹽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就來氣。他不是一向會裝憨嗎,怎麼在自己麵前全變樣了。
“嘿嘿,嘿嘿。”程咬金灑脫地擦擦口水,“不要不要,俺現在明白了。還是像妹子這般瘦的好。您想啊,瘦的人吃得少,好養活。再說了,這二人轎就能抬回來的媳婦多省事,都用不上八抬大轎了。還有,這胖的人淨記吃不記事,哪有像妹子這般天下無雙的聰明勁啊。你看看整個瓦崗寨的爺們。全都伸長了脖子仰仗著您哪!”
“哎,程大哥,您不是一向扮豬吃老虎嗎?怎麼在我麵前盡貧嘴了。”崔雲舒一下沒繃住笑了。
“在您這聰明人麵前裝傻,俺不真成傻子了。”程咬金也笑開了,他看了看天色,不再說笑,“你們今晚肯定得在山下客棧裏歇一宿。我送你到客棧。”
那晚打鬥雖然激烈,同福客棧還是重新開張了,剛好被瓦崗寨接手了。所以崔雲舒、柳葉、青鬆隨著程咬金走進同福客棧。
甫一進去,自樓上飛掠而下一人,白衣勝雪,冷峻的臉上一雙桃花眼令人過目難忘。他一躬到地,“莊逍遙拜謝小姐救命之恩。”
崔雲舒隻得回了一禮,“碰巧而已,公子有心了。”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小姐共進晚膳。略備薄酒,聊表謝意。”莊逍遙目光誠懇地看著崔雲舒。
“公子若都是這般客氣,我必然是的要婉拒的。”崔雲舒淺淺一笑,“青鬆,你和莊公子也算相識,你們先聊著。程大哥,你是喝一杯再走,還是現在就回呢?”崔雲舒和柳葉向樓上走去,總得去安頓下,略收拾一下。
程咬金掃了一眼莊逍遙,皺了皺眉頭,將青鬆拉到一邊,“這人是誰?他怎麼認識你們家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