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時,怎麼也要得到手;不要時,卻能拋棄得如此瀟灑。那男人盡情地狎玩她,將她的單純全摧毀了,她該恨他,該徹底地憎恨他才是。
「他去哪裏了?」這句話很自然地問出口,但剛說完,朱寧茵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老天!她在幹什麼?
她何必管那個惡質的壞人到哪裏去?他對她所做的傷害還不夠嗎?那些記憶,恐怕她一輩子也忘懷不了!
保鏢似乎沒注意到朱寧茵的異樣,平靜地回答:「老闆接受『金碧朝代』陸老闆的邀請,私下和幾位臺灣的政商人物會麵。」
全是一丘之貉,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朱寧茵暗自咬唇,強迫自己把他的影像從腦海中刪除。
「我要回去了。」腦袋瓜仍然紊亂,她得盡快離開這裏,等平靜下來再來想想未來該怎麼辦。
這裏的空氣彷彿滲進他的氣味,聞多了,她隻覺全身無力又發熱,小腹升起可怕的空虛感,她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杜卓夫的保鏢將朱寧茵載回叔叔家後,她惶惑不安的心稍微定了定,隨即又興起新的煩惱。
她想著要用什麼理由瞞過嬸嬸的追問,畢竟,嬸嬸根本不知道她去「金碧朝代」應徵工作的事,再加上她失蹤了兩天,如果不想出一個好理由,往後的日子恐怕會更難過。
內心悄悄歎息,她原本想為這個家賺些外快,卻沒料到會掉入那樣的陷阱,遇到那個男人。
怎麼辦啊?朱寧茵低頭咬著唇,苦惱的她完全沒注意到保鏢竟跟在她身後下車,還與她一起上了樓,停在叔叔家的鐵門前。
「你上來幹什麼?」朱寧茵小臉一抬回過神來,見到高大的保鏢像大樹一樣杵在身邊,不禁瞠圓眼睛。
保鏢一副酷酷的樣子,替她按下門鈴。「老闆交代過,把事情處理好後,要再把朱小姐載回去。」
啊?什麼?
但朱寧茵來不及提出問題,門已經從裏邊打開,出現嬸嬸李珠玉眉頭緊蹙的臉,沒好氣地瞪著她。
「妳野到哪裏去了?還知道要回來啊?妳叔叔受傷住院也不見妳去幫忙,還有心情跑出去玩,妳還有沒有良心啊?」
「嬸嬸,我……我……」朱寧茵心裏一絞,覺得好難堪。
李珠玉沒給朱寧茵解釋的機會,瞄了眼靜立在一旁的保鏢,鼻孔冷哼一聲:「原來是思春,出去和男人鬼混啊!」
「我……我沒有,嬸幡,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朱寧茵驀然間感到好重好重的委屈當頭壓下,她隱忍著,不想丟臉地流淚。
「唷——還不隻一個啊?我說小茵啊!我們這個家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妳不管醫院裏的叔叔也就算了,妳要跟男人玩通宵也無所謂,反正一些人天生賤骨頭,把自己玩死了也沒人管,但妳好歹也顧慮一下我們家的名聲,別把搞上的男人全都帶回來可以嗎?」李珠玉說得尖酸刻薄。
聞言,朱寧茵渾身輕顫,不明白發生何事。
她順著嬸嬸的眼光轉過頭,竟瞥見樓梯口出現一個完全不應該出現的男人——杜卓夫。
他從容地立在那裏,深幽目光注視著她,唇角欲笑未笑。
老天!為什麼會碰上這麼難堪的事?她不想讓他見到她被嬸嬸言語羞辱的模樣,為什麼他要來?
為什麼?
朱寧茵如同石膏像般動也不動,思考能力瞬間停擺,怔怔地與狂野地佔有過她身軀的男人對視。
「老闆。」保鏢恭敬地點了一下頭,對於杜卓夫的出現雖然心裏納悶,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隻是沉穩地報告:「朱小姐剛到不久,我還來不及處理事情,這位歐巴桑就開罵了。」
「嗯。」杜卓夫頷首,終於舉步走近三人,淡然啟唇,「那就把事情盡快辦了。」
「是!」
跟著,杜卓夫的英俊臉龐轉向仍在發怔的朱寧茵,雙目微瞇地問:「我答應要讓妳回來,現在回來了,妳要進去嗎?還是見過妳親愛的嬸嬸後,現在就可以跟我走了?」
「親愛」兩個字他還故意加重音調,帶著濃濃的嘲諷。
「我……」朱寧茵腦中一片紊亂,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呆呆的模樣竟然還挺可愛的。
杜卓夫微微一笑,動作好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如果不進去,那就走吧!」
她定定望著他輪廓深邃的側臉,被動地跟隨他的步伐往樓梯方向走去。
此時,李珠玉突然反應過來,不禁破口大罵:「妳這沒天良的女人!有了男人就忘了家,也沒見妳拿錢回來,一定把錢都拿去倒貼小白臉,嗚嗚嗚……我們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這輩子才要收留妳這個爛貨啊?沒天理啊……沒良心啊……」
朱寧茵在李珠玉尖銳的叫罵中回過神來,突然停頓腳步。
她小臉蒼白得不得了,忽然用力掙開扶在腰上的男性大手,轉過身想跟嬸嬸解釋,卻瞧見保鏢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遞到正在哭號叫罵的嬸嬸麵前。
「這是三百萬元的支票,從此以後,朱小姐不會再回來。」
啊?!
不僅是李珠玉怔住了,哭罵聲頓時消失無蹤,朱寧茵也跟著傻了。
她眼中費力藏著的眼淚毫無預警地順著臉頰滑下,突如其來的悲哀在心中擴大再擴大,幾乎要將她淹沒……
身子不停地發抖,嘴唇變得好白,怎麼也擠不出聲音。
然後,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再一次環住她,不容抗拒地擁緊了她,像是一具枷鎖,標明著她已成為男人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