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門口的童麗芙動也沒動,那模樣教朱寧茵心驚不已。
咬咬唇,一聲無奈又心痛的歎息逸出唇瓣,朱寧茵重新迎視童麗芙,語氣更為真誠。
「童小姐,其實……我不曉得該對妳說些什麼才好,我想妳心裏肯定很氣惱我,因為我……我即將成為卓夫的妻子,那原本該是屬於妳的位置。」朱寧茵頓了一下,舔舔微幹的唇兒。
「但請妳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對卓夫,我……我是真心的,隻是我自己也弄不懂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但我不想抗拒了,我的心裏有他,想試著與他生活一輩子,他說他不會愛上任何人,我不強求,隻要我能愛他就很足夠了,所以童小姐,可不可以請妳成全我,不要再責怪我、恨我,如果能得到妳的祝福,我會非常開心,會非常非常地珍惜……」
童麗芙仍然無動於衷,死死盯著朱寧茵不放。
「童小姐……」除了心懷歉疚外,朱寧茵也好擔心童麗芙的狀態,不禁伸手想要扶住她。
沒料到手剛碰到對方上臂,童麗芙突然激烈地揚起右手,一道銳利的銀光乍閃,朱寧茵根本弄不清她的意圖,隻能傻呼呼地愣在原地。
「賤人!我不會讓妳稱心如意的!」
伴隨著怨念極重的尖銳叫嚷,眼見童麗芙握在手中的刀子就要刺入朱寧茵的胸口,朱寧茵下意識閉起眼睛,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她毫無招架能力。
就在千鈞一髮之間——
「住手!」男人嚴厲的語調爆發開來。
朱寧茵輕呼一聲,感覺自己被摟進一片熟悉、結實的胸膛,安全的氣味隨之圍繞過來,她小心翼翼地喘息,眼睫微眨,偷覷到杜卓夫無比冷峻的下顎線條。
發生什麼事了?她小小腦袋瓜裏還亂轟轟的,思緒動得好慢,但不等她慢慢反應,童麗芙高分貝的叫罵聲緊接爆發。
「杜卓夫,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哪裏比不上這個賤人?你該娶的人是我,隻能是我!」原本美麗的五官變得扭曲、猙獰,童麗芙簡直瀕臨瘋狂,雖然兩邊的手臂被跟隨杜卓夫一塊趕至的兩名飯店保全人員扣住,她仍然不放棄地使勁掙紮,彷彿不啃下朱寧茵的肉、喝光她的血,就誓不甘休似的。
杜卓夫鷹目細瞇,英俊麵容在此刻顯得十分無情。
「我早就對妳說過,我絕不可能娶妳。」他不曾玩弄過她、欺騙過她,他隻是用直截了當的方式告訴她,他絕不會履行那個由雙方長輩訂下的可笑婚約。他要的新娘,得由他自己挑選。
童麗芙發瘋地尖叫,掙紮得更加激烈。「我愛你!你明知道我愛你!我已經愛你那麼多年,你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
杜卓夫冷冷一笑。「妳愛的不是真正的我,妳隻是順應雙方長輩,他們幫妳挑了一個能夠匹配得上妳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可以為妳的家族帶來更多的財富,讓妳一輩子享用不盡,讓所有的人以羨慕的眼光看妳,麗芙,妳要的隻是這些,妳不愛我,而我更不可能愛上妳。」
「不是!你閉嘴!不是你講的這樣!我要你娶我,卓夫,隻有我才有資格當杜太大,隻有我才能站在你身旁……王八蛋!放開我!賤人,我一定要殺死她,都是她的錯,都是她!放開我……」童麗芙愈說愈狂亂,見手中刀子被保全人員奪下,她氣得張嘴要咬人,雙腿還不斷又踢又踹。
「杜先生,看這狀況,可能要請警方和精神科醫生過來,我們先把這位小姐帶走。」兩名保全人員費力地抓住童麗芙,再這麼鬧下去,非請醫生趕來打鎮定劑不可了。
不等杜卓夫出聲,兩名保全已強硬地將像瘋子般亂叫亂踢又亂咬人的童麗芙拉進電梯裏。
像是一場極度荒謬的鬧劇,混亂了一陣,周遭突然陷入教人窒息的寂靜中。
朱寧茵這時才緩緩意識過來,要不是男人及時趕到,她說不定已經遇害。
被人如此憎恨著,她心好難受,嗚咽了聲,雙腿不禁一軟,而下一秒,男人幹脆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筆直往房裏的大床走去。
杜卓夫擁著朱寧茵坐下,將輕輕顫抖的嬌軀摟在大腿上,手指攫住她纖細的下巴,強迫她迎視他眼底的怒火。
「妳該死的在幹什麼?見到刀子刺來,連躲也不會躲嗎?」回想適才那一幕,他心髒緊縮再緊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狠狠抓住他,他不知道還能再承受多少。
當他在一樓大廳無意間遠遠地瞥見童麗芙的背影,心中就覺不對勁,想也沒想,他連忙衝上樓來,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就差那麼一點點而己……
猛然間,他腦中一凜——
心愛的女人?!他剛剛真是這麼想的嗎?他愛她?!
銳利鷹眼緊盯著那張受到驚嚇的可憐小臉,她的眸子怯生生的,眸光彷彿沾染上清晨的露水,被動又無助地與他相凝,攪得他心髒抽痛起來。
老天!他真的愛上這個小女人了!
仔細斟酌,她帶給他許許多多從未有過的體驗,讓他莫名其妙在意起她的一切,甚至還動了想要結婚的念頭。
如果是她,他可以輕易地想像出未來甜蜜的夫妻生活,他們在意彼此,在床上又無比契合,他幾乎以欺負她、逗弄她、見她臉紅為樂,他沒辦法將她讓給任何人,他會殷懃地在她溫暖的子宮裏撒下種子,他們將會有愛的結晶。
他想保護她,讓她永遠專屬於他。
「對……對不起……」朱寧茵不知道男人正處於重新體認兩人關係的階段,被他吼得又是一顫,淚水不禁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