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哥說,姐姐也是他的光,如果沒有姐姐,也就沒有他的今天,他可能會一輩子活在怨恨中。

那時候我已經改名叫陸磐了,我開始聽得懂他們大人說的話,並能完全理解,金寶哥的意思我全都明白,他覺得姐姐給他指明了方向。

可是他跟我是不一樣的。

姐姐就是我的方向。

之後要交代的就是關於萬淑玲的事了。

萬淑玲最開始很討厭我,因為姐姐的實驗室她想進卻連腳都踏不進去,因為她的天賦並沒有達到能進姐姐實驗室的階層。

那次公開課,她本想讓我難堪,讓我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再跟著姐姐吃軟飯,可惜姐姐幫我扳回一城。

她氣鼓鼓卻有些委屈地看著姐姐離開時的背影我居然覺得有些可愛。

之後她找到我,其實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道歉,而是為了借著道歉的由頭再單獨地嘲諷我一波,這並不妨礙我覺得她可愛。

我幫她解決了一個難題,她現在學的醫學基礎,是我腦子裏已經記死了習慣性就能脫口而出的東西,怎麼可能解決不了。

她開始像我請教問題,慢慢地開始感慨,“果然,天才的弟弟怎麼會是普通人。”

我笑,我確實就是個普通人,隻不過比姐姐記憶力好那麼一些,所以杜老才培養我成為姐姐的藥童,我是帶著使命學醫的。

覺得萬淑玲可愛,是因為她跟我一樣,都很崇拜姐姐。

崇拜姐姐的人,在我眼裏,都很可愛。

但是她的可愛是不一樣的,她除了崇拜姐姐,還崇拜我。

我以前總覺得我是活在姐姐光芒下的一個小影子,可萬淑玲讓我感覺,我也可以是光。

我的學曆不低,學的也是正兒八經的醫學專業,甚至有職業醫師資格證,隻不過我一直跟著姐姐,那證從來沒派上用途。

後來萬淑玲畢了業,選了姐姐的研究生。

本來她考不上,姐姐的要求太高了,是我走了關係,她研究生畢業總算覺悟她不是搞實驗的料,沒有繼續走後門讀博,而是選擇了一所公立三甲醫院成為了一名外科醫生。

因為姐姐誇過她拿手術刀很穩。

我的前二十多年,一直在追隨姐姐而活,在萬淑玲就業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我不可避免地有了危機感,於是我第一次跟姐姐表達出我想離開她身邊的想法。

懷著滿心的愧疚,我本以為我這輩子就是為她而活。

誰知姐姐隻是溫柔地踮起腳尖摸了摸我的腦袋,告訴我想做什麼就去做,我並不是她的附庸。

就這樣,我在姐姐的建議下,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急診科醫生。

我跟萬淑玲成了同事,她在科室內能力算一般的,總有人在質疑她是怎麼成為姐姐的研究生的。

我的處境跟她相似,隻不過我很快證明了自己,萬淑玲也靠著老練沉穩的手術風格,成為了外科人人稱頌的主刀醫師,她覺得總算沒有愧對我給她走的後門。

工作三年後,我跟萬淑玲都覺得時間到了,該結婚了,就去領了證。

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的少年和青年階段,向陽而生,我的向陽,最終,也讓我在長成一名男子漢以後,成為了別人的太陽!

(陸根寶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