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虛。

他悄悄轉頭去看柏時言的表情,發現柏時言沒什麽表情地看著電影屏幕,看不出喜怒。

穀澤在做白日夢,在想柏時言有沒有可能一直沒發現他偷偷睡著了的事情。

但沒可能。

出了電影院後柏時言就問:“電影不好看麽?”

“沒吧,為什麽這麽問?”

“你一直在睡覺。”

柏時言的語氣其實聽不出怒意,但穀澤感覺他有點生氣了。

“對不起。”他很誠懇地道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覺得很好看,但是就睡著了。”

柏時言一番纏綿繾綣的小心思被憋了回去,不怎麽開心,但又不能說自己為什麽不開心,被憋得可以。

他要努力早點讓穀澤知道自己的目的,柏時言這麽對自己說著。

**

次日,穀澤照舊上班,柏時言在傍晚的時候來餐廳陪他。

跟穀澤同住的同事今天也上班,餐廳人不多的時候兩個人就在聊天。

同事問:“昨天的電影怎麽樣?”

“還行吧,其實我沒怎麽看,就是睡著了。”

“那就是不好看?”

“說不上來,我覺得可能不是電影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同事笑了,“行吧,你說說你,看電影的時候睡覺,跟你一起看電影的學長沒生氣?”

“沒生氣。”穀澤回答,“他今天還來餐廳了呢。”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柏時言的方向,“就那,說等我下班了帶我一起去吃晚飯。”

同事震驚地看著穀澤,目光在柏時言和穀澤之間轉了好幾個圈,腦子裏終於浮現出來一個猜測。

他勾著穀澤的肩膀,靠近對方耳邊小聲說:“你這個學長,該不會是在追你吧?”

穀澤整個人如同被雷劈到了一樣,雷得外焦裏嫩,“你在說什麽?”

同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穀澤,壓低聲音繼續說:“你真的沒發現嗎,你這個學長可能是想泡你。”

穀澤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側頭看著同事,不知道是對方瘋了,還是他瘋了。

柏時言雖然在看書籍,但一直留意穀澤那邊的動靜,注意到他和另外一個同事距離很近,甚至近到對方摟著他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說話。

柏時言抿緊嘴唇,他不開心,很不開心。

穀澤很快就下班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柏時言不太高興,一路上都不怎麽說話。

走到一半,他看柏時言還是沉默寡言的樣子,幹脆問:“你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柏時言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問:“你剛才跟你同事說什麽,距離那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