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很偏僻的小巷,我從巷子裏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外衣,雖然不是很合身,畢竟不用赤身裸體。剛才翻了翻那三個小子的屍體,都是窮光蛋,除了一塊卡西歐的電子表還算好看點,現金加起來還不到三千日元,連吃一頓像樣的飯都不夠。
巷子外麵是一條冷清的小街,兩邊都是情人旅館,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因此整條小街都冷冷清清的。看看沒有人注意,我便若無其事的向附近的汽車站走去。從小巷裏的腳印來看,應該是很少有人路過,但是屍體早晚會被發現。警察不是傻瓜,我的殺人手法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來的,因此一定會大力搜捕,那個時候再想躲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等了不到三分鍾,一輛公共汽車停了下來。車上人很少,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在車尾坐了下來。汽車開動了,我向車窗外看了看,小巷還是那樣安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坐在車上,隨著汽車不停的晃動,我的腦海裏飛快的思考著。我的第一個疑問就是--我是誰?在我的記憶裏,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的經曆,甚至連一個熟人都記不起。難道我失憶了?可是我清楚記得如何致人死地。如果說那些技巧是條件反射,又怎麼解釋我現在的冷靜呢?難道我原本是一個殺手麼?
自己的身份一時想不起來,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必須認真考慮。我沒有身份證,身上的錢不多,對這個地方也不熟悉,還沒有熟人……問題還真不少。看來隻能一樣一樣的解決,那麼就先搞點錢,爭取離開這裏再說。那麼如何搞到錢呢?剛想到這裏一個念頭就自然而然的冒了出來--偷。
汽車在街上走走停停,路邊的行人越來越多,似乎越來越靠近城市中心。忽然街邊的一家叫做北海道第一的珠寶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裏麵的顧客似乎不少,看來可以從這裏下手,於是汽車一靠站我便下車往回走去。
借著路邊一家商店的櫥窗,我整理了一下衣著,太髒亂的話會給售貨員留下較深的印象,不利於下手。看看沒有太大的問題,我轉身走進了那家珠寶行。珠寶行的名字叫做北海道第一,其實店麵很小,隻有兩個服務小姐,不過客人卻有六個,其中有兩對好像是要結婚的情侶在挑選鑽戒。
我裝作看首飾,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樣的珠寶行雖然小,也一定會有監視器,畢竟商品很昂貴,就算沒有人搶也要提放自己人偷。幾分鍾後,我已經心裏有數,一共有三個,一個對著大門,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低著頭,應該看不清我的長相;一個在櫃台後麵,是監視自己人的;還有一個在櫃台一角的一盆假花後麵,在我側麵對著櫃台。
對我最有威脅的就是這第三個監視器,於是我沿著櫃台慢慢的向假花走去,好像在瀏覽各種珠寶一樣,始終隻把側麵留給監視器的方向。走到假花附近後,悄悄用腳撥了一下花盆,讓花盆轉了一點角度,於是一片假花的葉子便把監視器給擋了起來。完成了這項工作,我這才向其中一對情侶走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婦女似乎對小姐的服務不滿意,吵了起來。眾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去,機會來了,就在情侶二人回身的時候,那個女人包裏的錢夾已經被我揣到了懷裏。看看沒有人注意我,於是轉身離開了這家珠寶店。
恰好這時又來了一輛公共汽車,我沒有猶豫,緊跑幾步趕了上去。上了車,我坐在座位上,把錢夾拿出來仔細的看了看,隻有一張三菱銀行的信用卡和幾千元的零錢。不過那個女人的身份證也在,還有一個袖珍的電話本,上麵主人一欄填寫著手機號碼。我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來運氣還不是很差。
又坐了幾站後我下了車,在一個人不多的地方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投了幾枚硬幣後,我撥通了那個女人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