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讓誰擔心?”年少的楚驀抬起他的下巴,強迫夏辭看著自己。

夏辭被楚驀的邏輯弄得有些懵:“我,我不想讓任何人擔心。”

“所以我和別人都是一樣的,是嗎?”楚驀一個反問,把夏辭弄得更懵了:“不,不是的。”

“那為什麽生病都不告訴我?”

“因為,因為我……我怕啊,楚驀。”年少的夏辭突然揪住楚驀的領子,眼角發紅,聲音顫抖。

是啊,他怕啊,六歲那年,父親的去世早早就讓夏辭明白,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會突然離自己而去的。

七歲那年,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母親一定能再嫁再找一個好人家的啊。

家裏所經歷的這一切艱難,難道不都因為自己是個麻煩是個累贅嗎?

他還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麵,再去依賴別人的溫柔?

“楚驀。”年少的夏辭說,“我怕你覺得我是個麻煩,是個……”

話音未落,楚驀已經堵上了他的嘴,少年哪知什麽調情什麽柔意,隻有帶著本能的啃噬,唇和唇的接觸碰撞,是最直接的親吻。

“夏辭,你聽好了。”年少的楚驀信誓旦旦,“以後無論生病還是困苦,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你瞧啊,年少輕狂,捧著一顆真心就敢問天問地,就敢應允一生,最後換來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真心不變,可是誓言卻毀了啊。

“學長。”夏辭的呼喚將楚驀拉回現實。

“嗯,你再休息一下,我去買粥。”楚驀站起身來,突然被夏辭拉住手腕。

“學長,我沒關係的,趕火車已經很累了,你不要再忙了。”夏辭的聲音有點慌張。

楚驀看著夏辭,反握住他的手,俯身親了一口,眼眸深沉:“我願意。”

將近四年的時間已經讓楚驀明白,與其指天為誓,不如默默陪伴。

他會讓夏辭在潛移默化中依賴自己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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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喝完楚驀買回的粥,草草地填飽了肚子,夏辭又灌了一瓶藿香正氣水下去,整個人稍稍覺得舒服了點。

楚驀借用了浴室,簡單地衝了個澡,這才覺得疲憊不堪,一天馬不停蹄地奔波果然還是很辛苦的。

不過雖然辛苦,心裏頭卻是愉悅的。

臨近半夜,該是歇息的時候了。

楚驀擦幹淨頭髮問夏辭:“有多餘的枕頭被褥嗎?我去沙發睡。”

夏辭點點頭,起身要給楚驀找,被楚驀又按回了床上:“你休息,和我說在哪,我來找。”

夏辭沉默一秒,突然拉住楚驀的手腕:“學長,一起睡吧。”

氣氛有一瞬凝固,楚驀眼眸略略睜大。

除了那次楚驀醉酒後,兩人再也沒有同塌而眠過,夏辭在楚驀租房住的時候,楚驀總是一言不發地就給自己收拾好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