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辭從小就沒讓夏媽媽擔憂過,就連這次,他都一直很聽話。
夏辭每天乖乖地往返家和機構之間,他清晨離去,傍晚回來,對機構的事情隻字不提,但是在接受治療的同時,他也會努力在方方麵麵告訴夏媽媽,同性戀並不是病,夏媽媽的教育也沒有問題,他隻是和別人不一樣而已。
機構也曾給夏媽媽打過電話:“哎呀你兒子這病根有點頑固啊,不然你直接讓他住院吧?我們封閉式治療,效果更好的。”
夏媽媽猶豫了許久,還是沒忍心將夏辭去接受所謂的封閉式治療。
很多年以後,夏媽媽每次回憶起這些,都幾乎落淚地慶幸當初自己沒將夏辭送去封閉式治療的決定。
在夏辭接受治療以後,夏媽媽見過楚驀。
她發現楚驀每日都會躲在自家樓下的花壇附近,清晨看著夏辭離開,傍晚看著夏辭回家,然後再默默地離開。
夏媽媽本以為這名少年會按耐不住去找夏辭,但是他沒有。
有一次,楚驀看見夏辭平安回家後,正準備離去,一轉頭就看見了夏媽媽。
夏媽媽本以為楚驀會衝過來質問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者至少來同自己說理,解釋著他們並不是異類,誰知,那名少年看到她後,竟然什麽也沒說,朝著她深深鞠了一躬後,拽緊書包帶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當年楚驀所表現出來的成熟讓夏媽媽感到不可思議,她甚至對此有些不知所措。
當時夏媽媽不知道的是,若已站在了社會邊緣,成為少數群體中的一員,唯有隱忍和沉穩才能日漸強大,這個世界已經足夠浮躁了,何必再為其添一絲嘩眾。
為了給夏辭‘治病’,夏媽媽甚至讓高三的夏辭請了一個月的病假。
然而很快,夏媽媽察覺出了不對勁。
夏辭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呆滯,他吃不下東西日漸消瘦,夜晚時常驚醒,身上還多出了古怪的淤青。
第94章 好在沒有缺席
夏媽媽擔憂夏辭的身體狀況,幾次打電話給機構詢問,機構的工作人員安撫她:“都是正常現象,不用擔心。”
正常嗎?真的很正常嗎?不是說隻是簡單的心理治療嗎?
夏媽媽放不下心,開始自己上網了解同性戀,了解LGBT群體,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網上信息魚龍混雜,負麵和汙穢都不少,但是一想到夏辭,夏媽媽獨自一人全部都看完了。
她多年的強勢和自立以及工作上出色的能力,讓她能在混雜的信息中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她甚至還遇到了一些相同遭遇的家長,這些家長因為生活環境、傳統思想、社會的桎梏無法理解自己的孩子為什麽會是少數群體,千千萬萬的人中,為什麽偏偏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