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棠在彌補當年的遺憾,他又何嚐不是,那時候他不夠瘋,做事顧全大局瞻前顧後,所以才讓他的清棠受了那麽多苦,與他錯過了幾百年。
一次次看著寧清棠國破家亡逃命絕望,他在那無盡的心疼中越發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們兩人總是在錯過,想要走到一起,總要有一個人是瘋的。
清棠不願,那便由他來,清棠退一步,他便往前追兩步,他可以永遠朝他的清棠邁步,不管清棠是在原地猶豫,還是為了什麽苦衷推開他往後退,他都追得上。
“好,我去安排。”
辭淵點頭應下,盯著寧清棠的眼神看似柔和,實際那深不見底的陰暗全都藏在了眼底。
為我被威脅,孤身踏入這會要命的往生壁,又要自曝神魂棄我而去,清棠,你怎麽敢的……
他已經在想等時機成熟要怎麽給些能讓人長記性的懲罰了,寧清棠卻還在把他當隨便使喚的幻象,聽他毫不猶豫的答應,又走過來站到他身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臉,“你怎麽總是這副表情,明明是你來找我玩的,你不高興嗎?”
“怎麽會,清棠願意與我玩,我自然是高興的。”
“高興你為什麽不笑?”寧清棠用了些力氣去把他的嘴角往上推,語氣抱怨,“整日看著冷冰冰的,跟冰塊一樣,以後就叫你大冰塊算了。”
辭淵心中一喜。
喜的是寧清棠分得清,分得清那感情是對他的,不管是曾經的大冰塊,還是後來的辭淵劍尊,寧清棠從始至終要的都是他,隻是他,不是隨便一個與他一模一樣,也複刻了他那些討好和體貼的幻象。
從這幾日寧清棠對他的冷淡中他便看得出,但遠不及如今親耳聽到寧清棠繞了這麽一大圈,就為了順理成章的再叫他一聲大冰塊來的更讓他欣喜。
誰說說出口的才是情意,這未曾直接宣之於口的,別別扭扭的執念,還不算對自己有情嗎?
“大冰塊。”
寧清棠根本不等他回答便單方麵定了這個稱呼,比之前幾日的有意疏遠,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寧清棠,是那個會驕縱耍小性子提要求的寧家大小姐,“我想吃桂花糕了,我要熱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我現在就去買。”
辭淵轉身要去買,卻被一雙溫熱柔軟的手拉住了胳膊。
寧清棠仰頭看著他,明明是笑著,眸中卻藏著努力壓製的遺憾和悲傷,“你很快就會回來的吧?”
“大冰塊,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對不對?”
這是年少時辭淵出征,他在哭喊聲中沒有問出的話,如今終於問出了口,寧清棠用盡所有力氣才沒讓自己眼眶泛紅,“我……我在家等你回來,我會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