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母的虛影滿眼心疼,隻是提前放在這裏的虛影,寧清棠回來便會觸發,無法與寧清棠交流,卻處處都像本人真的站在這裏一樣,為她的清棠擔憂。
“當年鮫人族叛亂,我們都知道命中該有此劫,神族覆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娘親與你爹爹不怕死,隻是放不下剛出生不過一日的你。”
“我們別無他法,隻能盡力保證你的神魂,用兩道殘餘的靈力送你去凡間界輪回,或許要等待萬萬年,又或是更久,我們感知不到了,隻希望你不要覺醒神族血脈,隻做個凡人便好,可惜……”
寧母聲音逐漸哽咽,寧父將她抱在懷中安慰,看著虛空眼神複雜,“清棠,今日.你回來,也就證明我們是阻擋不了你的命數的,神族救世的苦難你已然經歷過了,爹爹無能,不能護你周全,希望你不要怪爹爹。”
“爹爹與娘親都很愛你,隻是無能為力,你回到此處,煉化了神族的傳承,做了新的族長,便會知曉當年的一切了。”
寧母已然泣不成聲,卻還堅持要說最後一句,“清棠,爹爹娘親不求你肩負起什麽責任,隻希望你開心快樂,不要難過,也不要……”
虛影快速消散,化為無數光點歸於虛空,隻剩下兩道縹緲的聲音在殿內回蕩,“不要為難自己,爹爹娘親為你驕傲……”
與此同時,一直待在寧清棠懷裏的光團開始慢慢擴散,最終化作一大片光幕,融入寧清棠身體中。
無數景象在腦海中顯現,為他還原了曾經的神族,以及神族覆滅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鮫人族狼子野心,先獻祭無數族人,用神魂和鮮血啟動禁術重傷神族,而後便是對神族的大肆屠殺,寧父作為族長拚死抵抗,帶著剛生產的寧母和出生不足一日的寧清棠殺出重圍,卻也是回天乏術。
奄奄一息之時,寧父寧母向天道獻祭了神魂和靈力,許下神族救世的承諾保全兩人唯一的骨肉,又求來一縷殘魂日後得以陪伴寧清棠長大,親眼看著寧清棠的神魂入凡間界等待輪回才相擁長眠,化作無數靈氣反哺天地。
寧清棠睜開眼,眼角有淚痕劃過,臉上卻是帶著笑的,屈膝對著虛影消失的地方磕了三個頭,語氣驕傲,“爹爹,娘親,我很好,你們也是我的驕傲,我沒有承受神族救世的痛苦,因為我有一個很愛我的道侶,他替我受了諸多苦難,對我很好,和你們一樣好。”
“爹,娘。”辭淵在他身旁跪下,和他一樣行了大禮,“你們從前為清棠安排的已經夠多了,今後我會護他周全,辭淵一息尚存,便絕不會委屈了清棠,爹娘放心。”
從前辭淵也說過一樣的話,是在往生壁中說的,不隻一次,那時說的是承諾,如今說的卻是事實。
他已經做到了,替寧清棠飛升救世,無異於替了寧清棠一條命,何止是護寧清棠周全,完全是以命想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