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三七

“那你真大方,”皮皮揶揄,“我身上隻有兩百塊錢,多了你付。”

“你錢包裏肯定有銀行卡。”

得,這頓他敲定了。皮皮隻剩下了翻白眼。

過了片刻,菜還沒做好,賀蘭靜霆要的“花汁”倒是在第一時間送了上來。做冷飲的人還別出心裁地在上麵加了一片檸檬。

賀蘭靜霆插進吸管,很悠閑地吸著。

看他吸得那麼快,那麼爽,皮皮不由得懷疑地看了看窗口。怎麼回事?那瓶雄黃好像沒發揮作用啊?她忍不住說:“你……吃得下?”

賀蘭靜霆將花汁一飲而盡:“為什麼吃不下?”

“賀蘭靜霆,這裏有雄黃。”

“我聞到了。”

皮皮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可是他什麼也沒說。

鮑魚來了,那麼貴,不吃是浪費,皮皮隻好埋頭吃鮑魚。

“味道好嗎?”賀蘭靜霆問。

“很不錯,你要不要嚐點?”

“不要,謝謝。”

獨角戲啊。皮皮窘了。

吃完鮑魚,她抹了抹嘴,將臉一板,沉聲說:“賀蘭靜霆,我要和你談一談。”

“談一談?談什麼?”他喝了一口冰水,故作不知。

“你為什麼要在我的身上種香?我和你有關係嗎?”

“種香是一種禮遇。表示我很尊重你。”

“那這個呢?”皮皮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紅珠,“這是什麼?裏麵會不會有竊聽器?”

賀蘭靜霆嗤了一聲:“切,我若想聽什麼,用得著竊聽器嗎?”

“那你送我這個,有何意圖?”

“一個小禮物,表示我很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喜歡我。”

“OK,賀蘭靜霆,打住。這個珠子我不要,現在還給你。”見他隻顧兜圈子,皮皮一聲冷笑,將手腕上的那個帶子用力一拉,以為可以拉斷,不料那繩雖細卻很結實。一連拽了幾次也不斷。她轉身去找鑰匙上的瑞士刀。

他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道:“讓我來。”

他從頸後解開了自己佩帶著那塊玉,上麵有個尖齒。手摸到繩結處,用尖齒輕輕地一挑,帶子就解開了。隨即掏出錢包將珠子塞了回去。

自始至終,他臉上的神態都很平靜,很紳士,沒有半分怨氣。

拍出去的一掌都拍在了棉花上,皮皮有點訕訕。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賀蘭靜霆淡淡地看了一眼窗口,有種想要離開的語氣了。

“你能把你在我身上種的香撤掉嗎?”任務沒完成,皮皮很頑固。

“你介意嗎?——種香會讓你變得很香同時又省掉了香水錢。想想看進口香水多少錢一瓶吧。”他摸著自己手指上的骨節,循循善誘,“我向你保證,我種的香絕對是最好品質的。”

“當然不介意。可是,在你們的文化裏,種香還有什麼別的更深的含義嗎?”

“沒有了。”賀蘭靜霆雙手一攤。

“說實話。”

“何必擔心呢,”他幽幽地說,“隻要你身上有雄黃的氣味,香味自動解除,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皮皮歪頭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幹什麼?”

賀蘭靜霆拒絕回答。

“你不喜歡雄黃?”

“你會不會喜歡廁所?”

輪到皮皮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地說:“賀蘭靜霆,如果你沾上了雄黃,會現原形嗎?”

“你要試試嗎?”

皮皮點頭。

他伸手到窗檯上一探,摸到那個瓶子,將一些粉末倒在自己左手的小指尖上。

賀蘭靜霆有一雙非常優美的手。十指修長、膚色白皙、骨節很細又很硬。看似纖弱卻很有力量。

幾乎不到三秒鍾,他的指尖便紅腫了。

緊接著,紅腫的地方開始發紫,上麵冒出了很多汗滴大小的水泡。

皮皮不由得連人帶椅地向後退了半尺。

賀蘭靜霆的神色裏有一點點遺憾,又有一點點失望:“有沒有人告訴你,雄黃這種東西有毒?”

他的指尖已開始發黑。黑到皮皮覺得他的指頭正在被灼燒,似乎要冒煙了。

皮皮的頭髮一陣發直,聲音也開始哆嗦:“可是你……你不會覺得痛,對嗎?這個……又不是你的皮膚……”

賀蘭靜霆的神色仍很平靜,臉上看不到一絲緊崩的肌肉,也沒有半分的痛楚或慌張。可是他說:

“痛的,皮皮。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