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兩道菜,米飯也熟了,她試吃了一下,味道還不錯,但是好不好吃有什麽區別,現在的薑薄暮是嚐不出來的。

沒想到將飯菜端上桌後,薑薄暮開始大快朵頤,誇讚道:“薰薰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失去的神采去而複返,她又變成了那個優雅從容的薑薄暮。

可她是演技精湛的影後,饒是顧予看不出來她的表演痕跡,心裏卻確定她在演戲。

何必逞強。

顧予抿了抿唇,就算是經歷過風浪的大人,也是可以脆弱的。

沒有人規定成為大人就必須堅不可摧。

想到這裏,顧予抬起頭,正要出聲,卻見對麵的人在無聲痛哭,淚珠砸到碗裏,飯粒變得晶瑩剔透。

她不再忍耐,衝過去抱住薑薄暮,輕聲安撫:“姐姐,有我在。”

一雙手忽的落在後背上,肩上也多了一份重量,她緊緊地抱住顧予,像是失足落下懸崖的人握住了一根救命的藤蔓,細小的、柔弱的。

溫暖的。

她終於放聲大哭。

溫香軟玉就在懷裏,這是顧予肖想過無數次的事情,但是此刻卻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她緩緩地拍著薑薄暮的背,滿是心疼。

到底經歷過什麽,居然讓她連哭都這麽小心翼翼。

肯定是因為那個所謂的父親……

懷裏的人驟然離開,顧予抬眸,下意識想要抓住,卻又退縮,指尖慢慢收回。

發泄之後,薑薄暮已經收拾好了情緒,眼眶雖然還紅著,但是神色算得上輕鬆,她沙啞著嗓音說:“謝謝你,薰薰。”

顧予搖搖頭,這是她應該做的,道什麽謝。

安靜了一會兒,薑薄暮輕聲說:“答應你的油燜大蝦,下次一定會做。”

都這麽難過了,她還記得這件事。

顧予心尖一暖,卻也知道下次做這道菜的時候肯定會想起今天,於是輕聲道:“姐姐,我不想吃油燜大蝦了。”

她想了想,又道:“下次,我給姐姐做份小蛋糕好不好?”

吃甜品會開心的,她想讓她開心。

窗外天高雲淡,偶爾有幾聲忽高忽低的蟬鳴,一片靜好。

薑薄暮眺望了好一會兒,因為顧予說的那句話,心情變得更舒暢,她露出淺笑揶揄:“半個月之內吃得到嗎?”

顧予連聲保證:“三天之內一定可以!”

她正要應好,溫柔女聲再次響起:“訪客已到電梯。”

薑薄暮唇邊的笑意一點點抽離,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顧予見狀連忙去看了眼監控,揚聲道:“是陶桃來了!”

轉首便見薑薄暮鬆了口氣,匆忙拭去淚痕,並不想讓人看出她的脆弱。

可是她的眼睛還紅著,一看就是哭過了,顧予自然要幫她,於是輕聲說:“姐姐去洗個臉吧,我會告訴陶桃你還在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