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知什麽內情,隻知道這個小夫人是從火雀府裏出來的,但是火雀一族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若是說燭輕舟對這位小夫人寵愛有加,那為何要將火雀一族打入冰封寒淵?
可若是說燭輕舟不寵愛這位小夫人,又是為何要為他補一場盛大至極、名滿天下的婚事?
故而,他們算是既難以多崇敬地稱呼這小夫人,也難太高高在上地喊他。
他們沉寂了好半晌,最終小心翼翼地將話頭給轉到了冰封寒淵之下的火雀一脈。
“火雀一脈也實在是自尋死路,”一人說,“他們竟敢直接闖進神君府,並且大肆破壞,實在是其心可誅。”
“其實不全如此,”一人笑眯眯,知道些許內情,“恐怕你們不知,小夫人跟火雀一脈關係不好,殿下對小夫人寵愛有加,故而……”
這話一出,剛剛眾人沒想通的點立刻就通順起來了,幾人連連點頭,在胡思亂想之前抬頭望去,正紅色的燈籠點了滿城,遠遠走出來個風度翩翩的君子,旁邊牽了個神色冰冷的青年。
身著華服,金光滿屋,隱隱有鳳凰長嘯。
“……輕、輕舟。”
在拜堂之前,元宵的掌心全是汗,那張看上去冷靜的臉流露出旁人看不到的緊張。
“好多人……”
燭輕舟正耐心地聽著他說話,聞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替他理了一下鬢角的發絲,溫聲道:
“不怕,靠著夫君,好麽?”
元宵胡亂點了點頭,沒忍住小聲問:“輕舟,這些都是……你的朋友麽?”
燭輕舟沉吟片刻,溫聲道:“算是。”
他們是燭輕舟的弟子和追隨者,勉強也能算是熟人。
“哦……”元宵鬆了口氣。
嚇死了。
他感覺自己從沒見過這麽多人,這些人團團圍上來的時候,一個個的臉上全是恭敬萬分的神情,讓元宵恍然。
朋友……用得著,這樣小心翼翼嗎?
直到為首一人喊了句:“恭迎鳳凰神君、恭迎神君夫人。”
一眾人附和:“恭迎鳳凰神君,恭迎神君夫人。”
元宵呆住。
元宵:“……啊?”
燭輕舟卻泰然自若似的,他笑意盈盈,溫聲改正:
“是合歡仙君。”
元宵與燭輕舟同樣是神,沒道理成了神君的夫人,就沒了屬於自己的名頭。
那群人也霎時間懂了,“小夫人”“小東西”,都不適合稱呼元宵。
他分明也是個小神仙才對。
“恭迎合歡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