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火(1 / 3)

最終要斷的,不如早斷早好。

地鐵播放著到站廣播。冷清的地鐵內,三兩的人坐在椅子上,有的戴著大耳罩的耳機閉目養神,有的靠在椅邊透明擋板休息,有人低頭專心玩手機。地鐵打開門,又關上,啟動向前。一幅幅大幅的廣告圖一一向後,很快光亮的地鐵站就拋在後麵,地鐵外沉入黑暗。

“如果,顧毅有違法行為,最終要斷的,不如早斷早好。”徐建華的話在耳邊反複響起,聲聲敲打我的心髒。

是的,我一直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不敢剖析自己不願竊聽的深層次原因,直到徐建華一語中的,我才迫不得已麵對自己。

最終要斷的…..

是嗎?如果,顧毅有違法行為,我還會和他在一起嗎?我應該離開他。我無法接受和一個罪犯在一起,不必等法庭判他罪刑,我已判了自己有罪。

我能離開他嗎?一個個關切的眼神,一次次溫暖的擁抱,一幕幕溫馨的場景,這樣深切的愛情,我,能放棄嗎?我那苦苦追尋的溫暖的小家,近在咫尺啊!

徐建華能讀心吧?他看出了我感性性情下的果決。是的,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再痛苦,最終,我還是會選擇離開。

正是害怕這樣的情況發生,我才不敢在顧毅手機安裝竊聽軟件吧?我怕竊聽中泄露顧毅犯罪的線索,怕一旦得知顧毅犯罪,我們的感情,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又或者,我根本不是擔心、懷疑,在我的潛意識裏,已經認定顧毅有罪了。為了維護這份感情,我抗拒著徐建華的一切,竭力使自己忘記徐建華曾出現。

然而,徐建華終是出現了。

分岔路,終究出現在眼前。人生的選擇,為什麼是那麼的艱難?

我推開門。

家裏冷冷清清。李嫂大概已經睡了,顧毅沒有回來。我感覺到空前的累。是那種明明沒有消耗多少體力,睡眠也不算很少很差,卻累得無力抬腳、無法思考的累。我倒在床上,思緒如秋風中飄落的漫天飛舞的黃葉,紛紛灑灑。

“後來有點錢和別人一起開了家擔保公司”……

“孟林是幕後指揮者,從不出麵參與違法事情,我們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犯罪的證據”……

“孟林是顧毅的擔保公司的合夥人”……

“我們估計,伍德不敢打電話給孟林,他會通過顧毅與孟林取得聯係”……

模糊的不安中,我睜開了眼睛。

是陽光,陽光從未拉好的窗簾照射進來,讓習慣在黑暗中睡眠的我醒來。

我的身上蓋著被子,我想起昨晚我倒床就躺,不經不覺睡著了,並沒有蓋被子。

記憶一點一點的回來,我隱約記得,似乎有人移動我,和我偎依而眠。

是顧毅!他半夜回來了。那窗簾,也是他幫我拉好的吧。他什麼時候走了呢?我完全沒有感覺到他起身離開,是在我熟睡的時候?他走得匆忙嗎?他知道我在光亮下不能入睡,卻沒把窗簾拉好,唯一的解釋是走得太匆忙了。他是那麼的愛我,從來沒有讓我有一點點的不適。

我的心痛起來。是嗎?這樣愛我的顧毅,我要背叛他嗎?為了道義,而舍棄這深切的愛?還是,他根本沒有違法,是我多餘的擔心?

手機的鬧鈴響起,提醒我上班時間快到了。我想起我還沒有洗澡,隨便拿了套衣服走進洗手間。掛好衣服,脫下上衣丟進桶裏,我發現一件反常的事情,顧毅,昨晚,也沒有洗澡。

我們的換洗衣服一般都放在洗手間的桶裏,第二天上午李嫂再幫我們洗,有時我也會自己動手洗。現在,顧毅的衣服並沒有在桶裏。我因為竊聽的事情心亂如麻、倒床就睡,而顧毅,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夜半而歸、清晨匆匆離去?

我疲倦的上班了,沒有去問顧毅原因。我太累了,已經沒有心力去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