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鈴鐺生響起來,走進來一身職業裝的女孩,眼妝已經的都哭花了,嘴周圍是塗亂口紅,哽咽著坐在窗戶旁的沙發上,雖然她沒有哭出聲,但還是不停的擦著眼睛。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哦…那個…我。那個…你們最便宜的咖啡是什麼?給我來一杯吧,謝謝。”
“好,您稍等。”
她熟練的調試著咖啡,聽到女孩的吵鬧聲,白沒有停下來繼續調試咖啡,靜靜的聽著她發泄的哭聲。
聽的出來她有多麼生氣,手握成拳頭形狀錘在桌子上。
“你們知道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多辛苦,你們懂什麼?你們隻知道種地,種地,我是你們讓我在別人麵前抬不起來,我被瞧不起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我被瞧不起,我被說鄉巴佬,我被所有人嘲笑,都是你們,你們是我一輩子的汙點,你們讓我丟死人了,我恨你們!”
手機用力的摔到地上,零件也散落在各個角落裏麵,女孩趴在桌子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白,把散落的零件撿起來和咖啡一起遞給女孩。
“嚐嚐嗎?”
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一遍抹眼淚一邊喝著咖啡。
“好苦?這…是什麼味道的?”
“父母”
“什麼?”
一個響指女孩就昏睡在桌子上。
白,坐在她麵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這是哪裏,我,我不是再喝咖啡嗎?怎麼這麼黑?”
女孩站在黑暗裏,周圍都是聽不清的雜音。
一條狼狗跳了出來向她撲過去。
“啊!啊!”
“幺娃,幺娃,莫怕哦,爸在呢。”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一中年人抱著正在哭泣的女孩不停的摸著女孩的頭發。
“爸……”
“幺娃哦,幺娃莫怕哦,爸摸頭不怕哦,不怕狗,不怕狼,我家幺娃最聽話,摸摸發,不得害怕,聽聽話,不不怕,來個糖果蹦到心疙瘩。”
女孩站在原地看著那時候年僅38歲的父親,額頭上的抬頭紋,手指頭上綁著一根根白線,小時候問啊爸,為啥要綁手指頭上白線,他總是說,這樣幹活傷不到,後來才知道,那是手裂的傷口用白線幫上就不疼了。
剛想衝過去抱抱父親,可是自己居然可以穿過父親的身體,自己是死了嗎?這不可能啊,怎麼可能。
還在疑問的她聽到門外的響聲跟著父親走出去。
門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走出門的那一刻她哭了。
熟悉的大白楊,母親的紡織車,還有養活了一家人的老水井,那個已經死了幾年的小土狗也躺在太陽底下。
回過頭看看,還是那座土房子,一台黑白電視機是父親幾個月的工錢買的,已經破舊的衣櫃掛著自己小時候衣服。躺上去就嘎吱嘎吱響的老床,做飯的老灶台,貼著灶王爺的圖像。
家裏的一把砍柴也用,切菜也用的菜刀,一個不大不小的菜園子,幾隻土雞和羊圈外院子裏麵。
這就是“家”
“她媽,幺娃做噩夢哩,嚇得不輕哩,你趕緊找西頭老喬媽給吊吊魂,別忘送幾包果子。”
母親點點頭,牽起小時候她的手就離開了。
父親盯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他再想什麼,她不知道。
她的頭一陣眩暈,緩過來的時候,周圍的吵鬧聲讓她清醒過來。
“你這是造孽哩,俺一輩子都沒有偷過誰的東西。你憑啥說俺娃偷你錢,你看你那個樣子,沒有吃過糧食就罵我娃,你是個啥東西,今天我看誰誰敢碰我娃一下,我就把他家鍋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