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臣做太子的老師?”李昂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曹安民,接著他在這個已經成為皇帝的男人眼中看到了一絲期待,他知道曹安民是希望他能留在長安,而不是三年之後去邊境,再也不回長安。
“朕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朕也不會違背先帝給你的承諾,朕隻是希望這三年裏,你能多來宮裏,畢竟你是朕唯一的朋友。”曹安民看著李昂沉聲道,在他父親文皇帝答應李昂去邊境的時候,他曾經有些不明白父親的用意,可是後來他想通了,他父親年輕時曾有幾個朋友,可是最後那些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像總長和大司馬,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部下和心腹,再也不能稱之為朋友,而父親到死念念不忘的卻是過去的夏侯棠。
曹安民知道自己若是心中一直想要保留一份友情的話,莫過於三年之後讓李昂離開長安,不然的話,他和李昂遲早也會像他的父親和總長一樣,隻剩下君臣關係。
“臣願意做太子的老師。”李昂答應了下來,不管曹安民心裏究竟怎麼想,至少身為皇帝的他跟他說出這番話,他是怎麼也推辭不了的,而且他似乎真的和三歲的太子有緣。
“陛下,臣做太子的老師,就不必加太傅的頭銜了。”答應之後,李昂朝曹安民道,他怕麻煩,到時候曹安民真地要給加他太傅的頭銜,少不得那些世家中又有不少人眼紅,會多事情。
“朕知道。”曹安民笑了起來,沒有再留李昂,而是目送著他離去了。
對於宗祠黨裏的老人家而言,西市碼頭的事情讓他們對曹安民的舉動有些疑惑,可以說曹安民即位以後,除了一開始雷厲風行地啟用了不少的年輕人以外,就再也沒什麼動靜,對他們來講,曹安民在一些要害的官衙裏安排人手並不算太過分,雖說都是些職小權大的位置,可是和他們手裏所掌握的力量相比,身為皇帝的曹安民還是差了不少。
但是眼下曹安民身邊的近臣,那個一下子被擢升為征西將軍的李昂一下子掃清了西市碼頭的幫派,並且在私底下派人接管了整個碼頭,讓他們覺得很是怪異,不過對宗祠黨的老人們來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宗室的長老人選問題,要知道宗室雖說平時站在皇帝一邊,可是大方向上一直都是和各大世家步調一致的,而眼下這位年輕的新皇帝讓他們看到了一種威脅,變革的威脅,他們已經老了,能活的日子並不長,他們隻是希望在自己最後的日子裏,國家能太太平平的,要打仗的話,和草原上被打殘的突厥什麼的過過手就行。
至於新皇帝,想要再來一次西征,把羅馬和波斯再次徹底打殘,他們是打從心底裏不讚成,先不說擴充軍團所要用的軍費,畢竟肯出錢的商人有的是,最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是,一旦和波斯羅馬這樣的大國交手,雖說以大秦的國力足以應付,可是到時候各大世家的年輕子弟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他們不想看著家裏的小輩在戰場上送命,人老了,心裏就沒年輕時的那股銳氣,想的也多是整個家族安安泰泰的過日子,以大秦現在的國勢,哪個國家真的敢來冒犯。
這就是宗祠黨的老人家們的想法,他們享用著先人用鮮血打下來的霸權,沉浸在霸權牢不可破的臆想中,從沒有想過,重新崛起的羅馬,波斯那些野心勃勃的君主會真地因為大秦過去的武威,而永遠不敢向大秦發起挑戰。他們不明白他們的做法,等於是在鼓勵羅馬和波斯向大秦發動戰爭,強者令人敬畏,是靠力量,而不是光榮。
九月十五,皇城宗室所在的大殿內,宗祠黨的老人們齊聚一堂,見證大秦宗室第七代的宗祠長老,對他們來講宗室的宗祠長老並不需要太出眾的能力,隻要保守,德高望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