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琅淨閉了閉眼,知道這些日子的平靜要消失了,他沒說什麼,轉身離開溫泉池。

看著他離去,南昕樂閉上眼,手指緩緩握成拳。

耶律魁匆匆來到竹居,在屋裏沒看到人,他正走出竹屋,就看到曲琅淨從溫泉池的方向走出。

「二哥!」他快速走向曲琅淨。

「什麼事?」曲琅淨冷著臉,神色不善。

「呃……」見他臉色難看,耶律魁搔搔頭。「二哥,你心情不好哦?」

他有惹到他嗎?怎麼感覺那怒火是衝著他來的……

曲琅淨冷冷看他一眼,「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他的臉色更陰霾。

「當然不是。」曲琅淨的臉色讓耶律魁膽顫心驚。「我來是要告訴你金陵皇帝的事。」

曲琅淨皺眉,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溫泉池,知道這個距離南昕樂定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抿唇,黑眸閃過一絲煩躁,他多想叫耶律魁離開,不管是炎狼國還是金陵皇朝,他都不想聽,也不想過問,可他隻能忍住,勉強自己冷靜。

「金陵皇帝怎麼了?」

「聽說那小皇帝好像病倒了,傳聞小皇帝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好像病得挺嚴重的,搞不好這次小命就丟了,金陵要改朝換……」

「閉嘴!」曲琅淨低喝,不讓他再說下去。

金陵皇帝病重?她那麼重視親人……

耶律魁被曲琅淨的厲色嚇到,「怎麼了?」他有說錯什麼嗎?

曲琅淨閉了閉眼,「沒什麼,你繼續。」

耶律魁覷著他神色,也不敢多問,繼續開口道:「皇兄說這是個好機會,小皇帝命在旦夕,皇城的情勢一定不穩,軍心多少也會有波動,這是咱們進攻的好時機。」

「嚴冬還沒過。」這時候進兵對炎狼國沒好處。

「沒錯,所以皇兄提議……」耶律魁頓住不語,舉手無聲地做個往下劈砍的手勢。

曲琅淨眸光微閃,知道炎狼王的意思——既然此時無法進兵,而金陵皇帝又臥病在床,那不如派人刺殺,皇帝一死,為了爭奪皇位,金陵皇朝一定不平靜,等過了嚴冬,就趁他們內患時大舉進攻,侵佔金陵國。

「啪!」

「誰?」聽到溫泉的方向傳來聲音,耶律魁瞪眼,立即飛身前往溫泉池。

「站住!」曲琅淨叫住他。

「二哥?」耶律魁疑惑地轉頭。

「緊張什麼?那裏沒人,是我養的一隻貓。」曲琅淨神色平淡,「再說你覺得我這裏會有其他人嗎?」

「當然不是。」耶律魁也知道曲琅淨向來孤僻,從不與人來往,這裏除了他們倆當然不會有其他人。「不過……二哥,你什麼時候養貓的?」

他啥時對貓狗有興趣了?

「最近。」曲琅淨斂眸,掩住微閃的眸光。「暗殺什麼時候開始?」

「這幾天就會準備進行,而且皇宮裏也有我們的人。」像是想到什麼,耶律魁皺眉。「對了,最近監視金陵軍的探子回報,修羅那傢夥不在軍營裏,我在炎狼境內找不到他,以為他逃回軍營了,可似乎沒有,他人似乎消失了。」

「是嗎……」曲琅淨低語,俊龐一臉平淡。「反正現在嚴冬,兩軍不會有交集,再說他人不見對炎狼國也是好事。」

「這麼說也是。」耶律魁點頭。「反正皇宮一亂,任修羅鬼再怎麼饒勇善戰也沒用,哼,他最好永遠躲著別出現,否則老子遲早砍了他腦袋!隻要他不在,金陵皇朝有何可懼?」

「別忘了還有個攝政王和紫瞳聖女。」曲琅淨淡淡提醒。

「聖女?」耶律魁不屑地冷哼。「皇族裏誰不知道金陵皇朝的聖女就是陪睡的妓女,有什麼好怕的?至於那個攝政王,聽說他以前是個百戰百勝的將軍,不過傳言總是誇大,再說那是多久的事了,哪做得了準?」

曲琅淨沒回應他的話,僅是沉默不語。

沒人理他,耶律魁訕訕地閉上嘴。「對了,皇兄叫你有空回宮一下,而且嚴冬快過了,你也差不多該回軍營了。」

「嗯!」曲琅淨輕應一聲,這才抬眸看向耶律魁。「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耶律魁抓著腦袋,「那我先走了。」

真是,連杯茶也不給他喝……耶律魁咕噥著,轉身離開。

耶律魁一走,曲琅淨立即轉身,而南昕樂也走出溫泉池。

兩人默默相對,彼此間的氣氛已不再寧靜,他們都心知肚明,一直維持的假象不在了。

「你都聽見了。」曲琅淨淡淡開口。

南昕樂神情複雜,「你不怕我把你們的計劃洩漏出去嗎?」明知她在,他卻讓耶律魁將計劃全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