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看完他發的消息,就有人念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位請沈南從準備。”
她表麵上雖不緊張,可心裏卻是實打實地傳來了劇烈的心跳。
她握著手機的手又是一震,“過來吧。”
他簡單的一句話,瞬間讓她充滿了勇氣。她沿著台階一步步往下移,階梯兩旁的校友就這麼全部把視線從剛才的鬧劇中轉回來。
她對這裏的環境熟悉的不得了,畢竟她在這裏比賽過很多次,多得她連舞台上哪塊瓷磚有些不平整都知道。甚至她能很好利用舞台上的任何一抹燈光作為一次自然打光的渾然天成的舞蹈。
她按照要求把手機等一切無關的東西放在舞台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放在一旁的話筒就往台上走。
“各位好。”一上台她就往底下打了聲招呼,她的視線硬是不敢和坐在左邊第三個的人有一絲的視線交流。
允珍珠先是瞟了一眼隔壁坐的人,繼而朝南從揚起了個舒心的微笑,“你直接開始就好了。”
她除了常帶的平常心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準備。若說她不在意,她當初學習舞蹈就是因為允珍珠。若說她在意,她又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她的舞蹈功底是她此刻最應該相信的。
南從把話筒放下,脫下了鞋子就默默數了一到十。
在既定情況下跳舞她不隻經曆過一次,其實她會的舞種很多。若跳Flamenco她穿的鞋子並不能完完全全表示那種力量,尤其是真正把它的熱情很好的表現出來。
它在一方麵也表現出以往吉普賽人追求自由以及在痛苦中砥礪自我悲愴。兩種感情交替纏繞,但又互相矛盾的感情。
Flamenco不像大眾舞蹈那般耳熟能詳,但它傳遞感情的方式卻是深深吸引了南從。她三年前曾去西班牙學習過,這在很大一方麵改變了自己對它的想法,在表達上不會顯得那麼籠統。
南從為了不讓自己分心幹脆在結束之前一隻眼也沒有睜開。她跳的東西很簡單,是任何人都不會去選擇的舞蹈。
舞蹈一開始樂景明和允珍珠心照不宣地同時看了對方一眼,所有人以為你把所有技巧全部拿出來展示就一定會入選,結果剛好相反。
允珍珠的目的是拍紀錄片,給自己人生做個總結。
什麼會是最重要的?演技高低、相貌美醜、舞蹈水準全部不在考量中。她一開始和她們一樣,她想找的隻是一顆鑽石能夠精益求精的人。
南從很聰明,她不會永遠待在一個限定的框裏成長,從她藝考那天她就看出來了。
南從在舞台上跳出當年雨中那場景的時候,允珍珠在心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勾。她知道南從一定會這麼做,之前她還在期待除了她還有沒人會選擇頂風作案。
隻有兩分鍾不到的舞蹈,把該表達的全部表達了出來。那支舞她從那年過後再也沒有碰過,物是人非感懷過去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
南從結束後往台下鞠躬,一抬頭就看到允珍珠飽含情緒地注視自己,她想看的不過是透過自己看到的年輕的她。
“南從如果我選了你,會不會有人覺得我故意偏袒你?”
“會,但是我不介意。我知道你一開始就抱著很大的期待,如果我沒有達到你的預期你一定不會選擇。”
允珍珠為什麼會說那些話呢?因為樂景明在,他在就相當於她爸在,那結果不是很明顯會故意偏袒嗎?
樂景明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全程很安靜地坐在那裏。他單單坐在那就吸引了南從所有注意力,那些不可為外人道的心事全部積攢在自己心中。她就任由它在自己心中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結束之後就是等結果,她今天課很少,再說她還要向顧瑤說出這個好消息呢。
從舞台上下來後,她拿上手機就直奔出會堂。
她很快地找到了顧瑤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江邊的那片草地上。她們有心事的時候都會到那裏發泄情緒,然後顧瑤就會開著她的摩托車帶南從環城一日遊。
顧瑤靜靜地坐在那,一句話也沒有。
“我們散散心吧。”她站在顧瑤旁邊,用腳就這麼碰了她一下。
顧瑤聽到南從的聲音後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眼中的落寞,換上一副笑臉,“有好好發揮嗎?”
就算她不說自己的傷心事,南從也注意到了她長睫毛上沾著的水珠,終於沒忍住說出這句話,“你應該好好找他談一談,這麼久了,他應該也釋懷了。”
初秋的天氣就像此刻顧瑤的心情一樣,她縱使有千百度的熱情,也總是抵不過那顆像標尺一樣衡量著自己的心。
她一開始對姚晟的感情,完全沒有一絲絲的抗拒,好像本就該和他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