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雖沒受傷,可眾人皆瞧得出,他被打得毫無還有之力,左手上的戈矛甚至是沒有刺出一下。
如果真是這樣,他倒是能避過一劫。
但太子,又豈會是這樣一個人?
烏木齊拿出的箭越來越短,可箭翎卻是越來越鮮豔,箭尖越是古怪,射出的破風之聲,卻是越來越強,直至第五箭,那破風之聲竟如撕破布帛,夾著如毒蛇吐信般的絲絲之聲。
場內之人皆啞雀無聲,永樂帝雖是麵無表情,目光卻轉向了身邊太監,那太監很是知眼色,悄悄地轉身而去,想是去叫廊下等著的禦醫。
雖知道這時,一直趴伏於馬身之上的太子忽地長身而起,哈哈一笑,剛手裏戈矛丟下,待那五支短箭來到身前,兩手忽地如穿花一般地交叉揮起,眨眼之間,那五枝短箭便全數收入他的掌中,再看過去,卻見他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戴上了一幅銀色的手套,那五支短箭便如五尾被捏了七寸的毒蛇,靜靜地躺在他的手裏。
可他卻並不停驅馬,一轉馬頭,向烏木齊衝了過去,兩人離得原本不遠,雖說太子調轉馬頭需要時間,但那馬神駿,也不過倏忽之間,眼看兩馬相近,太子大聲地道:“禮尚往來,烏木齊太子,你的東西,本王全賞回給你!”
烏木齊箭袋之中卻是已無箭翎,手裏握著那張強弓,臉上終是有了些驚慌之色,想是明白這太子原來是扮豬吃老虎,等著自己上當呢!
隻見太子卻並不用弓箭,兩手齊揮,那五支箭便如暗器一般向烏木齊揮了過去,兩匹馬距離本就離得極近,如此一來,烏木齊隻來得及一個蹬裏藏身,避過了飛向身自己身子的三枝豔羽短箭,可另兩支短箭卻是呼嘯著接近,原是朝向烏木齊的大腿的,卻被他一避,射中了馬身,那馬嘶鳴了兩聲,不過邁了兩步,便一聲長鳴,轟然倒地了,另一支箭卻是極為刁鑽地順著馬腹射入,仿佛料到他要蹬裏藏身一般,居然射中了他露在馬腹之外的前肘。
隨著那馬轟然倒地,烏木齊早已脫身而出,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站起身來,先不管左手手肘鮮血直流,反而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極速迅地倒了一顆藥丸吞下,可見這箭上蠍毒有多麼的厲害。
這些豔羽短箭的箭尖,很明顯是用西疆蠍子的足部製成的了。
這個時候,才聽見轟天動地的叫好之聲從場上傳了過來。
太子卻是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身形有如閃電般向烏木齊逼近:“烏木齊王子,你既失了奔馬,本王便也不用馬,如此,是否公平?”
今日至始至終,他始終被烏木齊冷嘲熱諷,將他踩得一文不值,如果他不趁此良機痛打落水狗,那就不是太子了。
場上形勢一片大好,先前被烏木齊欺壓得狠了,自然也沒人提皇帝:都見了血了,不是點到既止嗎?還不快點叫他們停手?
沒人提醒,堂上三位貴人便也裝聾作啞,俗話說得好,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所以,他們津津有味地看著太子身形如鶴,將烏木齊逼得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