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偏不信邪,駕馬急馳,剛馳過半裏,沙土之中便升起了攔馬樁,林中更有利箭射出,馬中數箭,倒地不起,他便從馬上飛身而起,沙土之中更是出現了連駑機關,四麵八方朝他射來,看其陣形,卻是專用來對付武林高手的七轉玲瓏陣?
小七自是知道此陣的,可此陣沒有破解之法,如不想被困,隻有後退脫身而出,所以,他幾個騰躍,又回到了我們身邊。
八駿因夏候商的昏迷不醒,人人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之處,超影便道:“七校尉,功夫退步了?”
眼看兩人就要對上,君楚禾忙從懷裏拿出一個銅哨,吹了起來,那哨聲極尖利,卻隱有節奏,如此,才將兩人的對話打斷了。
哨聲一起,沙麵上的箭駑,攔馬索便又隱在了沙下,沙麵上一平如洗,仿佛剛才的衝突沒有發生過一般,有人至胡揚林中縱馬而出,來到我們麵前,見了君楚禾才吐了口氣道:“領主,你回來就好了。”
那人一身麻布短衣,肌膚曬得黝黑發亮,眼框深隧,卻是沙漠中原住民的常見形象,他眼內隱有憂色,望了我們身後一眼,卻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
我心中一突,莫非這子歸綠洲裏麵也發生了事,讓我們一場奔走卻是成空?
我們這些人可再經不起再來一場戰鬥了。
君楚禾看清了我的擔心,忙道:“沒事的。”回過頭向那原住民道:“克商,聖者又惹事了?”
他點了點頭,臉上卻是有些無可奈何:“兩日之前,有勃勃克絲的門人潛入,被我們發現了,將她困於鬥轉星移陣中,此消息卻不知怎麼的被聖者知道了,他就來看熱者,卻被那女人說動了,想要放了她,我們自是阻止,您也知道,聖者武功高強……”
“勃勃克絲?她們來的倒是挺快的,絕不能讓她們再走脫。”君楚禾臉上又是無可奈何,又是憤怒,道,“快,我們快去。”
我很少見他如此焦急的神態,心想他不是這個洲的領主嗎?依他的性子,必是將所有一切控製於手中,他的手下也定是忠誠之極的,可為何洲中出現了一個他也不能控製的人?
君楚禾轉身對我道:“輾玉,我們和八駿七星先走。”
看來,他自己竟然對付不了這聖者,要借助我們的力量了,想這聖者既然被命名“聖者”,應是大智慧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放走勃勃克絲門人這樣的凶犯?
我見君楚禾急怒交加,隻得聽從了他的建議,帶了八駿七星跟著他往綠洲而去,其它人等自有子歸其它人照顧。
那克商竟是急得不得了,一招手,便有人牽來幾匹快馬,讓我們都上了快馬,邊馳馬飛奔,邊向君楚禾彙報,道:“也不知雲先生能支持多久,這名勃勃克絲門人說的話極具扇動性,聖者好幾次都被她說動,雲先生依照您的吩咐,嘴巴都說幹了,才阻止了他。”
克商在馬上幾乎用叫喊之聲向君楚禾彙報,君楚禾聽了,又在馬屁股上揮了一鞭,那馬便向前衝了幾步,將我們拋在了後頭,我忙也揮鞭趕了上去,奇道:“父親,那雲先生是什麼人?武功很高?”
君楚禾苦笑:“是我從……先生。”
他的話因疾走奔馳被風聲吞沒了,我隻得又大聲問了一次,那克商便回頭大聲喊道:“是領主從中原請來的說書先生!”
我默然無語,心想,看來,這子歸綠洲裏藏了一個怪人。
這綠洲不過十裏之地,須夷之間,我們便到了綠洲中心處,果然,一片空地之上,便是用機關木人布成的鬥轉星移陣了,而陣中心半掩在沙土裏的一個大鐵籠子裏麵困住一人,身上尤穿了黑色鐵鎧,卻正是從雙井穀中走脫的那假扮烏木齊之人,她的麵簾已被除下,麵容看得清楚,眼框微陷,眼目明麗,身形高挑,卻是一位極豔美的女子。
我向鐵籠外麵望過去,首先看到那人的背影,穿著一件紫色錦袍,一頭白色的頭發,頭戴金冠,不由一怔,難不成安逸王長了翅膀,來到了這裏?待再仔細打量,才發現他身上衣服有些老舊了,頭發有些也糾成一團,絕沒有安逸王那樣整潔貴氣,反而多了一股閑散之味,仿佛與這子歸綠洲已融於一體。
原本這人衣著突勿而色彩鮮豔,我不應有這種感覺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便有了這種感覺,此人當屬於這天地之間自然而成之物。
還未走近,便聽那勃勃克絲門人道:“聖者,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生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蔽,如今我已知悔改,來見聖者,不過為了隨聖者修行行善,聖者如不答應,這世間便又多了一名惡人,至此,聖人卻難推其疚。”
我聽得默然,她借著佛語巧言狡辯,其目地也不過為了脫身而出,而那聖者卻仿佛有所觸動,竟向上欲打開鐵籠機關,隻聽得對麵那雲先生一聲大喝:“聖者可聽過心無厭足,惟得多求,增長罪惡?聖者如聽她言,便會讓旁人受其惡果,如此一來,聖者又當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