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又準備了晚飯,但聞鍾沒吃幾口,就回去了。
“能和我說說嗎?”紀柏舟隨即跟了回去,聞鍾蜷縮在牆角,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他小心的靠過去,輕聲說,“你這樣我很擔心。”
“你還記得進村子後我們碰到的那個人嗎?”聞鍾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記得,是那對夫妻嗎?”紀柏舟想了一下說道,他還是有些印象。
聞鍾點點頭,“那就是我的噩夢,那年我十歲,我永遠記得那個星期五。”
“他比我年紀大,比我力氣大,我打不過他,也躲不掉。”聞鍾試探是陷入了回憶,敘述的也有一些語無倫次,“他按著我,力氣那麽大,他撕我的衣服,我推不開……”
“聞鍾,聞鍾……”紀柏舟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態的聞鍾,對方瘋了似的推開他,“是我,是我,聞鍾。”
紀柏舟不敢再靠近,但又不敢離的太遠,隻是退開一步的距離。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周末嗎?每到周五,其他同學都興高采烈的回家,隻有我,心驚膽戰的。”聞鍾坐在牆角,紅著眼睛,“我求過我媽讓她不要出門,但她不去上班,我們倆都得餓死。”
“三年,整整三年。”聞鍾的眼睛空洞無神,“我母親在他家的廠子打工,那是我們村裏唯一的廠子,母親的工資是我們活著的唯一支撐。”
“初二那年,我媽生病了,我想帶她去城裏看病,就挨家挨戶的借錢,但終究是沒來得及。”聞鍾聲音很輕很輕,“我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
“我拚了命的學習考上了市裏的重點高中,逃離了那裏,我以為我解脫了,但沒有,每個周五對我來說都是折磨。”聞鍾近乎崩潰的說道,“同學都以為我是勤奮,其實是我周末不敢待在寢室裏,寢室有人我害怕,隻有我一個人,我更害怕,就是我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一個人住,周末門鈴響我都會害怕的發抖。”
紀柏舟聽不下去了,心疼的抱住聞鍾,“不說了,我們不說了啊。”
但聞鍾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塊腐肉從心裏挖出去,“十三年了,我都不敢踏進這裏一步。”
“當時為什麽不報警?”紀柏舟問道。
“我沒有證據,村裏沒有監控,他又沒真的把我怎麽樣,我說出去,誰信?”聞鍾哭了,沒有撕心裂肺,隻是安安靜靜的,眼淚就不停的滑落,“我們母子相依為命,生活本就艱難,再惹上流言蜚語,還怎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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