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轉醒，呆滯的眼神裏淨是重獲新生後的恐懼。
“皇上，恕罪，臣妾起不來。”
“朕說過，你不用請安。”他在我跟前一直是如此溫柔。
我笑著回應他，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苦了你了。”
我抬眸看著他，那眼淚便再也忍不住。“臣妾真的沒有害她的孩子。臣妾本是罪臣之女，能夠在這宮裏了此殘生已經知足了，又哪敢奢望其他，不過臣妾也有罪，皇上自然有這天下最厲害的廚師伺候著，我那拿不上台麵的東西以後定然也不會再拿去自討沒趣。”
“胡說！什麼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朕不該冷落你。”
“皇上，臣妾最後再求你件事，瑤婉儀痛失愛子，她心裏有氣，你別再怪罪她了。當娘的，哪有不為孩子拚命的。”
墨離看著我，眸子裏竟然有一絲絲的玩味。隻那一瞬間我便明白了，他可能真的不再向以前那樣對我無條件信任了。也可能最近我惹的事太多了，看來我得以退為進了。
從那之後，我便不怎麼出擷秀宮的大門了，墨離來的時候我也以身體不舒服拒絕他，並不是想要欲擒故縱，而是真的對他厭倦了。更多的時候，我就讓慶春陪著我去太皇太後宮裏，她老人家越來越糊塗了，有一次竟然生生把我認成了成年後的念琛，非要說讓王侯將相都來，要給重孫女挑女婿。我一時間笑出了聲，接著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我奶奶也是這般愛著我呢！
“太皇太後，您又糊塗了，這是慧妃娘娘，是念琛公主的母親！”景嬤嬤笑著提醒太皇太後。
“是熠然啊！兮顏那丫頭好久沒進宮看哀家了吧？”
我和景嬤嬤對視一眼，景嬤嬤說道“不是上個月才來過嘛！您又不記得了！”
誰知她搖了搖頭說道“不，她好久沒來了！她去牧場了，不行，哀家要去找皇上，阿離小時候最聽哀家話了，哀家去找他。”
天哪，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老太太要是現在去找墨離，這墨離肯定想到是我想利用老太太救惠家。我這一波剛平，實在經不住折騰了！
“太皇太後，現在皇上已經休息了，您明日再去也不遲啊！”我得穩住這個老太太。
“皇上駕到！”
門外公公的傳話聲就像催命度。我驚恐地看著景嬤嬤，現在跑都來不及了。而且老太太糊裏糊塗的，我藏起來她萬一說漏了，那豈不是越抹越黑？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臣妾請皇上安。”我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請安。
“給你說過多少次了，還記不住？”墨離走過來扶起我，滿臉寵溺道。
“皇祖母，近日可好？”
“回皇上話，太皇太後近日一切安好，就是……就是……”
“說”
“太皇太後年紀大了，時不時想起身邊的故人。時而黯然神傷。”
“故人？”
“阿離，哀家想兮顏了。你叫她回來吧。”
墨離看著我，那眼神裏有一層陰翳。“朕不想皇祖母真的大年紀了還操心其他事。”
“皇上，臣妾若是想求情會直接去找您。臣妾還沒有糊塗到這個地步。”
“兮顏啊……我的孩子啊。苦了你了。”老太太拉住我的手，另外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臉頰，那樣子像極了奶奶疼愛孫女。
“太皇太後，臣妾是……”墨離抬手示意我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