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的眼睛為什麽不是尋常碧綠色嗎?”

燕澤玉的視線跟隨男人的話語移動,撞進那雙古井寒潭似的純黑眼瞳。

辛薩族人大都是碧色眼眸,可男人卻……

這的確怪異,初遇第一眼,燕澤玉便想過這個問題。

還有,剛才那句‘在看我自己’又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

燕澤玉被挑起興趣,杏眼微微睜大了看過去。

可像是故意吊他胃口,辛鈐又不說話了,隻用指腹在他側臉的傷口邊緣劃了一道。

——癢絲絲的。少年的心瞬間提回到嗓子眼兒。

過了一會兒,燕澤玉反應過來這是在逗他玩,暗暗腹誹:不愧是玩弄人心於鼓掌間的人,總能牽動他心弦。

男人瞥他一眼,輕佻地撩了撩少年清瘦的下巴,嘴角勾了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隨心所欲岔開了話題:

“很享受辛薩太子給你上藥,嗯?”

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燕澤玉卻輕易被帶偏了。聞言臉頰一紅,眼神閃躲地反駁道:

“哪有?誰享受了?”

語氣有點衝,倒顯得外強中幹。

男人冷哼,手指重新捥了些草藥膏,“剛上好,又哭花。”

雖說語氣不好,但手上的動作不粗魯。冰涼涼的,燕澤玉幾乎沒有感覺的多餘的疼痛。

金戈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玉公子雙手環抱在太子殿下腰間,整個人都撲在男人懷裏,微微仰著頭,下巴磕在太子殿下胸口,杏眼忽閃忽閃蕩漾著水光,像是正在撒嬌或者索吻。

反正是嬌氣又矜貴的小模樣。

金戈神色不甚自然地扭過了頭,恍然間視線掃過桌上散發著陣陣草藥淡香的小瓶子,一怔,接著又看到辛鈐微曲手指上的透明膏體,才恍然大悟。

原來隻是擦藥啊……

“你還要抱多久?”辛鈐似是不耐,但語氣中戲謔的成分更多些。

“啊?我、我……”

一語驚醒夢中人。

燕澤玉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抱在對方腰際的手抖動一下,猛地後退了小半步。

收手回來時還不小心在男人側腰蹭了下。

少年抿唇訕訕一笑,指腹還留劃過對方腰際時,那突然收緊的硬。挺肌肉的觸感。

男人眯了眯眼,漆黑的眼底似乎帶著某種警告。燕澤玉緊張地滾動喉結。

好在辛鈐沒計較,在銅盆中淨了手,骨節分明的大掌從清水中抬起時,燕澤玉還下意識躲了一下。

畢竟他還記得方才是誰彈水進他眼睛裏。

辛鈐睨了他一眼,沒理會,轉而望向金戈。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