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抽屜上停了下,隨後他看見了耳朵後麵刺著赤色蠍子的包黑年,他連忙收回目光,膽顫心驚地長吸了一口氣。
“老朋友,你不認識我了?”包黑年朝戴著黑麵罩的人努努嘴,他的匕首從寶力克的胸前挪開。
“貴,貴客,貴客盈門啊。”包黑年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上次發生在黑樺林裏的事。
“少廢話。”包黑年陰沉著臉走到床前,寶力克就那樣躺著,動也不敢動。
最可怕的預言不是說曹操曹操到,而是怕什麼來什麼。包黑年說:“去年在黑樺林的事你怎麼解釋?”
“你聽我解釋,一定要聽我解釋。”冷汗從寶力克的毛孔擠出,把皮褥子打濕了,“那天我在我姐姐敖克莎的家裏,正好森警部隊的人也在,正好聽見林子裏有槍聲,我不想去,是他們強迫我去的。我沒想到是你,你也看到了,我沒拿槍。”
“這麼多巧合?”包黑年朝戴著黑麵罩的人甩甩頭,戴黑麵罩的人大步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提著一隻血淋淋的狗回到了房間。
寶力克用力咽著口水,那是他養的狗,不是獵犬,是用來看家護院的普通柴狗。這隻狗生性狂躁,平時常人靠不上前,隻認他一個人。想到包黑年進房間前柴狗沒發出一聲犬吠,他猛地打了個寒戰。
“過去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不過要給我做一件事。”包黑年把死狗踩在腳下,
接過鋒利的匕首,手一揮,狗頭被割了下來,頭頸噴出的鮮血四處飛濺,地上,窗戶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猩紅色圓點。
寶力克就那樣躺著,他的手腳軟的像稀泥,他更害怕坐起來,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你聽我說,上次的事確實是誤會,我怎麼會出賣你,鄂溫克族從來沒有叛徒。”
“你早就背叛了你的族人。”包黑年自顧自地開始倒計時“3!”
說完他手臂上揚,滴答著鮮血的狗頭準確地砸在他的臉上,他緊緊閉著眼睛,鮮血在臉上流動,像無數的螞蟻在爬。
“求你了,我真沒有出賣你,那一萬塊錢我沒動,就在抽屜裏,還給你,求你了,求你了……”寶力克哭得一塌糊塗,下身的皮褥子也哭的一塌糊塗,他尿了。
“2!”包黑林拎起被開膛破肚的狗屍,狠狠砸在寶力克的臉上。
尚留著餘溫的心肝、肺子、臭哄哄的下水,亂糟糟地堆在寶力克的臉上,他屏住了呼吸,也許被嚇得忘記了呼吸。
“1!”包黑年大步向寶力克走去。
“不!不!我答應你,無論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寶力克胡亂推開身上的血肉,哭嚎著坐了起來,雙手在身前拚命搖擺著。
“好!”包黑年用匕首刮掉他右側臉頰的血水,“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反偷獵隊從洞前撤走。”
包黑年臨走時對戴著黑麵罩的人說了一句話:“有著鐵一樣性格的民族也
會出現孬種。”
包黑年被嚇破了膽,聽從了包黑年的安排,他先是用鐵鑷克下毒,接著蒙騙看守洞口的族人喝了摻了強效鎮靜劑的馬奶酒。他太害怕了,忘了自己用了多大的劑量,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他可能放得太多了,這些人很可能就這樣永遠睡下去。
假若這些人永遠睡下去,寶力克終究難免一死。
三個沒有趕過去喝馬奶酒的鄂溫克漢子被悄無聲息地放倒了,兩個中了藥箭,一個被打暈。
幾個矯健的身影在黑樺林裏飛奔,第二組偷獵者迅速在洞口四周布控,第一偷獵小組則用工兵鏟擴大洞口,固定繩索,準備入洞。
看見身穿著迷彩服,腳蹬作戰靴,臉上畫著條形油彩,耳朵上戴著耳麥,頭頂架著夜視儀,身後背著防毒麵具,手持突擊步槍,腰裏別著手槍,靴子裏塞著軍刺的偷獵者,寶力克的心咯噔一聲,他想起了那個族內的傳說。他將成為種族的罪人。
寶力克失神地看著眼前匆忙的偷獵者,心亂如麻:“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那個傳說一定是真的,不然杜老爺子不會帶著人一連幾個月守在這裏!鄂溫克族真的要滅族了嗎?鄂溫克族真的要在我的手裏毀滅嗎!”
死亡的威脅讓寶力克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看到同族的漢子一個個倒在腳下,性命垂危時他才想起了關於銀香鼠和白榛雞的傳說,那個關乎種族存亡的傳說。
傳
說點燃了怯懦的血液,最後一刻天枰終於從利欲的一側向種族的一側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