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到前廳時,少女纖細的身影已經候在那裏,斂首低眉,很是規矩。
周暮瞥她一眼,懶散開口,“你倒是不屈不撓,竟追到這來了,是想將外界流言坐實嗎?”
林清婉心頭一跳,她方才想著事,連人是何時進來的都沒感覺到。
“民女見過世子。”她忙福身行了一禮,才開口解釋。
“民女沒有那個意思,昨日是家中二嬸擅作主張,民女是來賠罪的,對…對不住。!”
周暮走到上位坐下,唇角挑起一抹弧度,透著森冷,可熟悉他的人卻是知道,他並未真的動怒。
“你家二嬸將本世子與你的關係,宣揚的曖昧不清,你又上門賠罪,說上一句對不住……”
他冷笑一聲,眸子微眯,“你們林家人當真是有意思,拿本世子耍著玩呢?”
“民女不敢,我二嬸慣來是個拎不清的,兵器一案,周世子應當早就將林家查了個遍了,應是知道她的脾性的。”
林清婉不急不緩的解釋,周暮的反應比她預期好了太多,讓她心中安定不少。
周暮手中把玩著茶具,冷峻的眉眼微垂著,聽著少女辯解。
“我母親已經處罰了二嬸,定不會讓她在出去胡言亂語。”
林清婉說完抬眼看向上位男子,見他依舊不為所動,不由抿了抿嘴。
“或是因此給你添了麻煩,我可以出麵解釋的。”
周暮豁然抬眼,眸中陰沉沉的,他抬手將茶具扔到桌麵上,滾落一圈後又落到地上,嘩啦一聲碎成了渣片。
林清婉心裏一縮,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即便麵對林老爺子,高高在上一輩子的人她都不曾生過懼意,可對這人,她竟由心底生出寒意。
他的冷,不發怒,不說話,隻一個動作,一個目光,便能讓人渾身顫栗,仿佛置身寒冬臘月,砭人肌骨。!
也許這就是身經百戰,走過屍山血海後,才會有的氣勢與淩厲。
“你想解釋什麼?”周暮的聲音輕而冷,不帶一絲溫度。
“周…周世子想讓我怎麼解釋?”林清婉輕聲問,轉而又感覺自己問的有些蠢,頓了片刻再次試探開口。
“或則,我可以向外說明我們的關係?並非我二嬸說的那般…”
其實怎麼說她也不知道,就是這會看著那人的冷臉,她下意識的開口。
“並非你二嬸說的那般?那應該是哪般?”周暮站起身走向廳中,挺拔修長的身影立在林清婉身前,給人無盡的壓迫感。
林清婉麵色發白,手心裏滿是細汗,有種但凡說錯一句話,就會血濺當場的感覺。
她咬著牙抬眼,眼前男子太過高大,她昂著頭才能看到男子麵容。
“這件事的確是林家做的不對,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你……”
她話未說完,男子眉目一沉,陡然垂頭又靠近了一分。
驚的林清婉立即閉了嘴。
“本世子問的是,你想怎麼解釋?告訴世人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夜是假的?還是你我屢次不合禮儀的接觸根本不存在?”
男子幽冷的氣息帶著淡香縈繞在鼻尖,林清婉心都快跳出來了,眼睛裏盡是慌亂,周暮的問話可謂曖昧至極,可偏偏都是事實,讓她無從反駁。
“你…你若是想讓我這樣說,也可以的。”